‘湖心島’是上京南城江流中心,一座占據面積不小的長形島嶼。原本是最荒涼不過的,但也不知哪個文人雅士看中了,精心籌劃後,既然變廢為寶,如今都是集雅舍、食膳、賞玩,于一體的流連之地了。
翌日謝琅華被謝母早早拽起來,又是親自梳頭又是親手挑選衣物配飾,隻把人打扮的閃光耀眼,這才帷帽一扣,上到馬車直奔南城碼頭。
到了碼頭,馬車才堪堪停下就有管家模樣的人迎了來,隔着馬車謙卑恭敬說六爺讓他在這裡等着貴客,上島的畫舫準備好了,隻等貴客一行上船登島。謝母掀了馬車簾子道過謝,回首眼神頗為欣慰,笑着沖謝琅華悄聲道:“準備的這般妥當,看來陳閣老對這次見面,也是極為重視的。”
派家仆等着就是重視了?難道真是丈母娘看兒婿越看越滿意?不曾想對方的的确确是極為重視的,因為畫舫才駛至中途,便遙遙望見對面停船碼頭等着的人。
男人一身錦白華服迎風而立,高高束着發冠,五官俊美,遠遠瞧着都打眼極了。
看模樣,即是親自來接了。要尋常人家親自來接未婚君郎都是應理該當的事,但對方可是朝堂上運籌唯握之人,經手的無不是國家大事,頂着這種身份來接,想不受寵若驚都難。謝母悄聲叮囑:“等會記着上點心知道麼?主動一點,多笑一笑,别拿喬擺架子。”
這是有多滿意這個兒婿才能說出這種話?謝琅華心裡失笑,悄聲挪揄回:“娘放心,我鐵定不讓您這到手的兒婿跑了。”
混賬話聽的謝母又想錘他,好懸想起準兒婿就在不遠處看着呢,原本錘人的手改道去摘謝琅華帷帽。頓時,後者那張瑰麗驚豔的臉龐就露了出來,不枉她一早親自幫着精心打扮,原本十分的秩麗顔色,硬生生增長到了十二分。
畫舫停穩,謝母領着謝琅華下船,哪想突來一陣風吹的畫舫搖晃,手挽手的母子倆頓時踉跄了下,好懸有婆子眼疾手快扶住了謝母,眼瞧謝琅華就要摔了去,男人适時伸出胳膊借他穩住身體。
就像上次從白雲寺一樣。
陳清臣眼神一掃,唇角微啟:“注意腳下。”連說的話都一般無二。
謝琅華一激冷站穩:“謝世叔提醒,琅華記下了。”
聽的謝母想扶額,丢了自家哥兒一記恨鐵不成鋼眼神,出聲笑道:“慶幸賢侄出手相助,否則琅華怕是要出個大糗了。“
“無妨。”
這是說出手相助無妨,還是說出個大糗也無妨?謝琅華愣愣出神,突然有種兩者皆是的預感。
‘湖心亭’的美景名不虛傳。風景秀麗雅緻,處處透着人文雕琢痕迹,卻又處處透着自然和諧,不是第一次來,但每次來似乎都有不一樣的感覺。
可惜謝母這次真無心觀景,走了一段路,借口有東西落在畫舫,急匆匆就要回去取。心知她打什麼主意的謝琅華目露譴責:“。。。”您這戲演的是不是太不走心了些?
謝母偷偷瞪他眼,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剛才還讓你主動點結果愣生生比平時還呆木,是不是想氣死我?!
丢給他個再不上點心小心回去跟你算賬眼神,謝母領着丫環婆子去‘取’東西,臨走時還把冬盛帶走了。一時間略大的石闆走道就剩倆人,謝琅華有些躊躇,他到是想按謝母說的主動一點,但怎麼個‘主動一點’才不算冒犯失禮?
别真把人給冒犯了,惹惱了人,他可賠不起謝母一個這般滿意的兒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