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門這種大事自是萬不敢耽誤的,但想起這兩天來的起身時辰,謝琅華發愁晚間該如何拒絕男人胡來要求,不曾想對方卻先安撫了。
陳清臣攬過謝琅華抱在懷裡,一隻胳膊讓他枕着,一手虛虛環抱,又擡手幫他理了理頭發安撫似的拍哄道:“睡吧,明兒要早起身。”
男人胸膛寬敝厚實,虛虛環繞的手臂緊實有力,勾住腳踝的小腿修長結實,鼻間滿是男人清冷暖香。。。。。。這下換謝琅華睡不着了。
陳清臣拍哄了半天,緊貼的身體感觸懷中人體溫升高,呼吸一頓,随即無奈喟歎聲:“。。。命都給你。”手臂一撈,狠狠伏身上去。
翌日特地早起送倆人的陳夫人瞧了謝琅華眉間倦意,背地裡踹了陳清臣一腳,瞪他不知節制連這點體貼都沒有。對此陳清臣,我無辜,我不說。
回門禮足裝了四輛馬車,再有他們坐的那輛,足五輛馬車浩浩蕩蕩駛向謝府。困頓不已的謝琅華在馬車上被男人攬着眯了一覺,好懸快到時被哄醒拿帕子擦了臉,否則那迷迷瞪瞪樣子被謝母瞧見怕是要罵的。
謝府門庭下謝母拉長脖子望穿秋水,隻遠遠望見街頭出現的陳府馬車,猛得一亮拽下旁邊謝父:“來了!來了,看見馬車了!”
謝父無奈,又笑扶她下道:“别激動别激動,也才兩天多一點,至于這般焦急麼?”
“你懂什麼?”謝母眼眶一紅,瞪他眼續道:“自己千嬌百寵的哥兒不過兩天就變成别人家的了,哪個當娘的心裡能舒坦?”
女人心緒總歸是纖細的,謝父也不于她争,拍拍她道:“都住在上京,不過幾條街的事,日後你要是想他了,盡管上帖子去看。”
謝母破啼為笑:“哪有你說的那般輕易?傳出去還道琅華在陳府過得不好,當娘的才日日上門去撐腰呢。行了,這些彎彎繞繞的事,跟你說了也白說。”
“诶什麼叫跟我說了也白說?”這話聽的謝父就想論道論道了,他是這樣不通人情事故的人麼?可惜謝母已經不想理他了,打前馬車已經駛到門前,謝琅華隔着車窗招手。
“娘!”
“诶~!”謝母拎着裙?喜笑顔開迎了上去,看得謝父又是瞪眼,哪有當娘的去迎自家哥兒的,卻不道謝母可不管這些,老遠就伸長手又是喊道:“慢點你慢點,不着急。”
母子倆手拉手就黏一起了,眼神那叫一個熱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倆人怕不是一年兩年沒見呢。陳清臣心裡曬笑,揖手見禮:“小婿見過嶽母。”又沖後一步的謝父揖禮道:“見過嶽父。”
謝琅華欠身:“爹。”
謝父欣慰應了,一直站在旁邊的謝雲歌趁機欠身:“三哥。三哥夫。”
陳清臣颔首應了聲,謝琅華笑着拽了謝雲歌過去,娘仨手拉手進了府。進府一落座,謝母拉着謝琅華沖陳清臣笑道:“哪天有時間我真得好好拜訪一下親家母,問她聲到底是怎麼教的,這才兩天,啧,真真把我家琅華十幾年性子給改了。”
所有人不明就理,謝母指着謝琅華那一身裝扮就笑:“瞧瞧這一身珠圍翠繞的,打以前讓他戴些珠翠配飾跟要他命似的,他外祖那邊每年給他打一箱子金玉配飾,他大哥二哥每年生辰也給他湊一匣子珠玉,結果愣是全部壓了箱底,給我氣得哦~”
謝母捂着胸口一幅想起就氣模樣把一衆逗樂的不行,謝父忍俊笑出聲:“是有這麼回事,母子倆還為這事緻過氣。”
謝雲歌忍俊看眼謝琅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珠寶金翠到了他這跟不要錢似的。。。不過,自家三哥長成這般模樣就有不要珠玉點綴的底氣,戴在身上叮叮咚咚平白累人!
陳清臣含笑看眼自已矜貴的小君夫人。一頭又濃又密的烏黑墨發上戴着奢侈精美的金玉華勝,雪白頸脖上環繞同樣花紋的金玉璎珞,皓白手腕套着一對金玉手镯,搭配身上色調秀美的刺繡束腰錦服,襯托的那張本就瑰麗的五官越發的讓人驚豔。
不戴珠翠的他,像月下幽潭邊一株雪白山茶,清麗可人,秀色可餐;戴上珠翠的他,像人間那抹最絢爛的色彩,濃郁重彩,耀目驚心。
前者豔而不俗,後者美而不媚,怎樣都喜歡。陳清臣放下茶盞失笑:“我娘昨天還說有時間一定要來謝府拜訪問一問您是怎麼養的,怎就養出了琅華這般好看的人,偏生又便宜了她,想想都對您不住。”
“。。。。。。”謝琅華頓時耳根就紅了,拿眼惱他眼心道哪有這樣說話的。
謝母笑的花枝亂顫疊聲道:“好好,哪天有時間一定約着跟親家母好好聊聊。”謝雲歌也忍不住‘卟’一聲笑出聲來,隻謝父搖頭失笑,想的卻是日後這親家倆怕是有聊不完的話題了。
不多時,他們嶽婿倆自去書房叙話,謝雲歌笑着尋了去廚房問問菜品由頭掩了門去,也是有意留他們母子倆說些悄悄話。沒了旁人在,謝母難掩欣慰道:“看你氣色紅潤,怕是不差的,我也就放心了。”
謝琅華倚了過去滿眼依戀,謝母摸了摸他又自笑道:“以前總想着要個女兒好陪着我說說體已話,現在想想,到了送她出嫁那天怕不是要了我的命了。還是這樣好,就你一個,就哭這一回,好懸留半條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