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貼身婆子險些被陳夫人一番歪理給說服了,那廂陳清臣收到消息起身就往這邊趕,後邊傳話的追到岔氣,前者到了院内也顧不得旁的了,直接摔了帷幄進到裡屋。
陳夫人守在軟榻邊,豎手示意:“小聲些,剛睡着了。”
陳清臣撩起衣?小心移上塌,探頭見謝琅華一臉恬靜并無不适,試了試他額頭溫度又伸進去捏了捏手心,感覺體溫正常後,松了口氣,回頭沖陳夫人不贊同說:“娘怎麼讓他吃酒了?他酒量不好,喝多了翌日怕是會頭疼。”
陳夫人微揚下颌:“不妨事,吃的是桃花釀,睡一覺起來隻會覺着睡得沉,不會頭疼的。到是你,哄他什麼了?”
好端端哄着人吃酒他就知道沒這麼簡單,原是等在這了。陳清臣無奈:“娘插手我跟琅華的事,是不是不太妥當?”
“說的你好像沒插手過我跟你爹的事一樣。”陳夫人冷笑說,續道:“當年我跟你爹吵嘴的時候你憋着使了多少回壞?牙都笑掉了兩顆。”
陳清臣:“我那是換牙。”
“換牙能一次掉倆?”
母子倆守着軟榻,壓低聲音又開始互怼,榻上睡着的謝琅華可能被吵着了,下意識蹬了下腳,母子倆連忙噤聲。陳夫人探身安撫拍哄,陳清臣捏着他腳脖子小心放回去,見人又睡着了,前者回首道:“行了,陳年舊賬也不同你翻了,我隻說一點。”
陳清臣擡眼,陳夫人看他正重道:“人是你費心求回來的,要待他坦誠、待他真摯,萬萬不能仗着自己聰慧便哄欺人家。哄欺一時隻是一時,能哄欺一世麼?夫夫相處要這麼着,遲早有一天會把所有情份消失殆盡。”
“在娘心裡我是那等薄性負心的?”陳清臣是無奈又好笑。
陳夫人白他:“你不是薄性負心,你是眼心子賊多,琅華單純懵性如今你說什麼便信什麼,日後哪天知道你背着他做了許多事,信任,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如今的幸福似乎讓他忘了這樁婚事是怎麼來的。陳清臣垂目:“娘放心,我心裡有數。”
感情的事最忌旁人插手,陳夫人深深看他眼。“你最好是。”
說讓謝琅華在她這憩一晚自是說着玩的,陳夫人見時候不早催促他們回去憩着,陳清臣小心翼翼把人裹進毛毯,一手抄腿彎一手抄後背穩穩當當抱起,回首告别陳夫人便出了院子。路上伺候的怕主子摔着小心提着燈走在前面,他掂了掂胳膊抱穩當些,囑咐說:“照着前面,走快些,夜風涼。”
聞言,提燈的婆子幾乎是小跑着走在前面,瑾蘭冬盛聞訊趕了過來,前者還帶了披風,邊迎上來給謝琅華添上邊跟着腳步走,說:“六爺要不讓冬盛背着君夫人走吧,您也好松快些。”
“無妨。”說着長腿邁出去一步抵得别人兩步。
主院燈火透明,機靈穩重的丫環婆子們老遠撩起帷幄打開被褥,陳清臣把人放床上,瑾蘭幫着解開披風毛毯外衫又麻利給脫了鞋,醉得人事不醒的謝琅華頓時跟被剝了殼的雞蛋似的滾進被褥。
陳清臣壓好被角坐到床邊,問她:“君夫人吃醉酒身子可會有什麼不适?”
候在床邊的瑾蘭欠身回:“不适到沒有,就是有些不認人不認事,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第二日保準沒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