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皇帝在上朝前發的聖旨,在朝堂上東拉西扯拖着不下朝,就想着時間過得久一點,太後怒火能稍稍熄一些。
結果剛剛下朝就見皇後等在大殿前,目光帶着無奈:“母後讓妾身在這等聖上一同給母後請安。”
現下,皇上和皇後一同站在太後寝宮,聽着太後歇斯底裡的诘問。
當初景元帝繼位并不是那麼順利,因為他的娘親是父皇在民間納的農女。
可到最後父皇臨終前,卻将皇位傳給了他,母後也一躍成為大梁朝地位最為尊貴的女人,但她依舊沒有什麼改變,依舊秉承着務實的優良傳統。
“你們是怎麼想的呢?”老太後指着自己的大兒子,老淚縱橫:“你翅膀硬了,你下旨給你弟弟娶妻,你都不問問我這個做娘的,娶個好的也就算了。”
說到這,太後又開始流眼淚:“行,不要好的,哪怕是個健全的呢!”
“安甯郡主也健全…”景元帝弱弱的解釋道:“安甯郡主是子吟自己挑的。”
太後可不管是誰挑的:“你把聖旨收回來!要麼就把聖旨換一換,就說拿錯了。”
換?怎麼換?
是把秦望舒給顧子吟,還是把楚月郡主給顧子吟。
那剩下的,給三皇子?
皇後聞言用手帕遮了遮自己翹起的嘴角。
總不好三道聖旨下去,楚月配三皇子,秦望舒配顧子吟,鐘家一雙兒女當沒接到過旨意吧?
“朕怎麼能收回聖旨,子吟可是說了,他不娶到安甯郡主,就一輩子守活寡。”
景元帝無奈了,隻能把事情嚴重了說。
太後聞言一愣,氣的用手指着景元帝:“好,好好好,你讓他娶一個随時就能病逝的,和守活寡有什麼區别!”
“你沒聽麼!接個旨就暈過去了,别說給子吟傳宗接代了,就是能不能邁過大婚的坎兒都兩說!”
“你是要讓你弟弟做鳏夫麼!”
“那母後你說怎麼辦吧?”景元帝也不站着了,拉着皇後就坐下,看向太後:“要麼遂了他的心思,讓他娶了安甯郡主,日後真有那麼一天,再讓他娶别人。”
“要麼朕現在就把聖旨撤回來,換做任何官家小姐王親宗室都可以,然後母後和朕再也找不到子吟,看不到子吟,咱們就守着那過了門就守活寡的王妃。”
“來,母後你選吧。”
太後說不過大兒子,隻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皇後。
“母後你别看她,這聖旨是朕發的,她和你知道的時間差不多。”景元帝心裡也憋了一肚子的火。
等解決了這邊,看他不把顧子吟叫進宮罵他一頓,難解他心頭之氣。
太後歎了口氣:“那萬一将來…你弟弟不願意再娶怎麼辦?”
“那好歹也娶了一次,萬事開頭難,第二次就不難了。”
太後聽景元帝這麼一說,好像又有點道理,隻是到底還是心裡有氣,給小兒子娶媳婦這件事,她做母親的居然是最後一個知曉的。
“那什麼時候,皇後讓安甯郡主進宮,讓我見見總行吧。”
這就是要看看未來兒媳婦了。
“還是别了。”景元帝想到顧子吟和他說的話:鐘心身子骨嬌弱,沒事别進宮,到時候耽誤了成婚就不好了。
萬一真有個什麼,他就不成婚了,就給鐘心守節。
本意上,顧子吟是怕鐘心身上有什麼不對,或者離皇帝太近,再讓皇帝也聽見那聲音,到時候不好收場。
可在景元帝耳中,這就是顧子吟還沒娶進門就護上了,甚至話裡話外的意思,像是怕他們對他心尖尖上的人怎麼樣似的。
于是景元帝沒好氣道:“到時候進宮給折騰暈了,那臭小子又作妖。母後要是想見,就等大婚之後再說吧,沒見今天接了旨就暈過去了。”
太後氣個倒仰,怎麼着,想要婚前見一面,還得她這老胳膊老腿的出宮去見未來兒媳婦?
“沒看子吟現在還守在舞陽侯府麼?咱們還是順其自然,别做棒打鴛鴦的事,免得他以後都不想成婚了。”
鐘心醒過來時,一時間有些迷茫,可随即回憶起她昏迷前發生的事後,雙目從迷茫轉變為生無可戀。
“小姐,你醒了?”
小喜高興壞了,趕緊出門叫人。
鐘心還有些不太适應,上次她穿越過來暈倒,隻要睜眼就有父母或是哥哥守在身邊,今日怎麼就小喜在這呢?
很快她就知道為什麼家人沒有守着她。
看着端着藥走進來的人,鐘心恨不得兩眼一閉再次暈過去才好。
“永……永安王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說着,她看向門口的方向:“這些小丫鬟真是……”
顧子吟端着藥走到床榻旁,制止了她想要努力爬起來的動作。
“先喝藥。”
說着一勺藥酒舉到了鐘心唇邊。
“就先不喝了。”鐘心聞着古怪的中藥味,能夠想象到這一勺進嘴裡該有多苦。
喝藥難道不應該是趁着舌頭喉嚨沒反應過來之前,就一口悶下去麼?
一勺一勺喝,少年你是有多恨我?
“伯父伯母很擔心你,先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