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慵懶沙啞的嬌嗔響起後,侍女們便聽見了鈴铛響起,她們端着水,推開門,努力忽視房中那異樣的味道。
這一夜,鐘心守了大半夜,确定了顧子吟不會夜探舞陽侯府才放下心進房間睡覺。
她剛剛進房不久,就有一隻信鴿從侯府出發,飛入永安王府。
秦望舒始終心中記挂着敬茶的事,天剛蒙蒙亮,她便清醒了過來。
她一向睡相很好,可身旁的人就不是這麼回事,鐘耿像一隻八爪魚一般,手臂牢牢的抱着她,就連腿都禁锢着她。
她剛剛動一下身子,鐘耿就清醒了過來。
“怎麼了?渴了?還是想如廁?”
聲音透露出濃濃的睡意,仿佛是怕早起的口氣熏到她一般,還微微扭過頭不對着她。
“該起床敬茶了。”
秦望舒有些好笑,又有些羞赧。
“不急,再睡一會,爹娘還沒起床呢。”
趁着轉頭看更漏的空隙,鐘耿飛速摳掉眼屎:“再睡一會吧,午時前起床就行。”
說完,将腿從秦望舒的身上撤走,有些不好意思的抱了抱她:“我再抱着你睡一會,如果……如果你要是睡不着……”
鐘心睜眼時,都已經辰時末了,總也不熬夜,冷不防熬了半夜,腦子就和漿糊一樣,頭疼的快要炸開。
“小姐,醒了麼?今日是世子妃敬茶的日子,不能起太晚。”
“起了,進來吧。”
鐘心躺在床榻上,鼻尖嗅到了随着侍女走進來時,空氣中飄散的濃濃藥味。
“小姐,先喝點藥。”小婵看着床榻上,聞見藥味便縮在被子裡裝死的鐘心歎了口氣。
“昨日小姐不睡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一遭的。何苦呢?”
鐘心面條寬的淚水在心中流淌,是啊,何苦呢,要不是為了她兄長,她能一早起床就得喝苦藥麼?
這藥合該她兄長來喝,鐘耿對她的付出是一無所知啊。
等她喝了藥,蔫哒哒的收拾妥當到了正廳,才打起精神,好在是終于趕在秦望舒和鐘耿敬茶之前到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句話不單單用在鐘耿身上,用在李氏和鐘臣身上也格外适用。
哪怕兩人同鐘心一樣,眼下挂着青黑,臉上的笑容卻沒落下過,尤其在鐘耿小心翼翼扶着面色羞紅,即将要轉化成惱羞成怒的秦望舒時更甚。
“小心些。”
眼見要跨門檻走進正廳,鐘耿一個矮身,便将秦望舒抱了起來,等跨過了門檻,才将她輕輕放下。
鐘心看的心領神會,面上卻要不動聲色,看來兩人昨夜應該是成了好事。
秦望舒被鐘耿的動作搞的面色绯紅,羞的眼中都帶着水意,在自家房内鐘耿亂來就算了,在正廳還這麼做,正擔心婆母公公不
高興時,一擡頭,便撞見了她的公婆和鐘耿一般龇着大牙,笑的見牙不見眼。
“爹,娘,請喝茶。”
秦望舒正疑慮怎麼正廳正中沒有蒲團時,就見鐘耿已經接了侍女遞過來的茶盞,大咧咧的站着敬了茶。
無奈之下,她也隻好随着鐘耿一同站着敬了茶。
李氏和鐘臣那叫一個高興。
具體表現在鐘臣一仰頭喝幹了茶水,嘴角還沾着茶葉梗,幾乎掏幹了私房錢。
而李氏更是幹脆,直接交出了公中庫房鑰匙和賬冊,讓秦望舒從今日起,就做侯府的女主人。
“以後你們小兩口好好過日子,好好督促鐘耿當起這個家。”
李氏話還沒說完就頓住:“還是别難為自己了,不行就别督促了,你娘我督促了二十年也沒将他督促上進。”
話罷,豪爽的将茶一飲而進,愣是将茶喝出了喝酒的其實,仿佛這茶中帶着難以言表的苦,其中的心酸,也隻有身懷故事的李氏才能做得到。
到了鐘心這,她站起身,乖乖的喊了聲嫂嫂,就得到了秦望舒的禮物。
此時,鐘心被秦望舒緊緊地拉住手,聽着秦望舒像是表決心,又十分鄭重的對她說:“我一定會好好的當起侯府,做你哥哥的賢内助,做你的嫂嫂。一心一意對你哥哥。”
鐘心有些微微發楞,這些話怎麼感覺不應該是秦望舒對她說呢?
“是的,我也會做阿舒的好相公,努力上進,挑起侯府的頂梁柱重擔。”
鐘心看着眼前夫妻兩人你一言,我一語。
她手微頓,低頭看着還沒接過來的禮物。
這禮物這麼不好接麼?
還要吃一波現産的新鮮狗糧才能接下來麼?
這還不是最讓人崩潰的,當她回到房間,用了午膳沒多久,就聽說永安王送東西來了。
鐘心一股腦爬了起來:‘送到哪個院子的?’
小婵有些不解的看着中心:“當然是送到小姐這裡的啊,是永安王特意給小姐選的話本子。”
鐘心這才微微放下心來,不是給鐘耿的戰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