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這一年過的十分喜慶,知道鐘耿是安全的,秦望舒又有了孩子,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隻可惜,這種歡樂沒能傳到宮中。
正月十五花燈節剛過,宮中恢複上朝第一件事,便是宣布了鎮北将軍謀反的消息。
景元帝到底還是顧及他和三皇子的臉面,沒有和朝臣說明三皇子狼子野心,夥同外祖父造他爹的反。
朝堂中哪裡有傻子,這些話不用說明,大家都心知肚明。
反倒一個個裝作憂心,擔憂鎮北将軍會不會挾持三皇子。
景元帝也樂于配合,直言就算鎮北将軍想要挾持三皇子要挾朝廷,作為大梁朝的君王,他也不會屈服,甯願讓三皇子飲血與陣前。
君臣之間互相安慰,互相表決心的環節顧子吟并沒有參與。
甚至在首位的位置上,還閉着眼假寐。
前面的君臣和諧美維持多久,在景元帝詢問誰願意領兵前往邊關鎮壓鎮北将軍,平定内亂時,滿朝文武一言不發。
“嗤~”
顧子吟發出一聲輕笑,就是聽在景元帝和衆多朝臣耳中有些讓他們臉熱。
朝臣倒是沒覺得太子是在嘲諷,畢竟太子的人品作風在這,除了景元帝,倒沒人看到顧子吟嘲諷的表情和眼神,
“太子覺得誰去比較合适?”
景元帝對這個弟弟真是無可奈何。
之前還沒像刺頭似的,這自從進了京後,怎麼性格變得這麼紮手?
所有朝臣都默默将頭低下,不去看上座的景元帝,也不去看站在前面的顧子吟。
要知道現在去邊關去勸降的秦相還沒回來呢。
秦相那可是個人物,文可提筆,武能上馬,結果呢,不也是生死未蔔?
最要緊的是邊關鎮北将軍,那也算是聖上的嶽家,還有聖上的兒子在,宮裡娘娘也在。
輕了,他們有性命危險,能不能回來還兩說。
重了,他們是沒有性命危險了,回來可是要面對被枕頭風吹過的景元帝。
“如果聖上讓臣弟說,臣弟覺得臣弟去最為合适。”
顧子吟笑着站出來:“于公,臣弟乃大梁朝太子,于私,臣弟乃三皇子皇叔。”
景元帝沒好氣的看着顧子吟,顧子吟絕對故意的。
明知道他不會讓顧子吟去邊關,他還故意說這個。
“除了你,你還覺得誰去比較合适,能影響邊關衆将士。”
景元帝咬重了最後這句話。
顧子吟不說話,朝臣聽明白了,又沒聽明白。
能和鎮北将軍在軍中拼威望的,也就一個威武将軍一家,也就是後面追封的護國将軍一家,可現在這一脈,隻剩下了一個秋楚月,那就是個女娃娃……
他們雖然不想自己去邊關,但也沒那個臉提出讓女娃娃去邊關。
不管景元帝如何給顧子吟使眼色,顧子吟就是裝作看不見。
景元帝正想着該怎麼将話題引過去的時候,外面侍衛進殿禀報:“聖上,三皇子妃求見。”
“宣!”
随着景元帝的号令,朝臣紛紛将目光移向殿門處。
顧子吟也随着朝臣一同轉身,向殿外看去。
秋楚月束起頭發,身上穿着帶着護國将軍府标識的铠甲,手中提着紅纓槍,英姿飒爽。
衆人見她這副裝扮,心裡隐隐約約有了猜測。
“護國将軍府嫡女秋楚月,拜見聖上。”
秋楚月對着景元帝行了一個标準的武将禮:“聖上,臣女請求随軍出征,平定邊關!”
“胡鬧!”
景元帝還沒開口,朝臣中便有人持反對意見:“戰場豈是一介女子能去的?豈不是兒戲?”
“說的沒錯。”
顧子吟轉頭看向剛剛開口的朝臣:“閣下是男子,閣下去吧,孤和聖上就在京中等閣下的好消息。”
朝臣們默默收回即将邁出去的腳,默不作聲。
“聖上,臣女可立軍令狀,不平邊關,以死謝罪。”
景元帝張了張嘴,看向顧子吟,怎麼,許的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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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
“世子爺,前方戰報,鎮北将軍駐紮了。”
紅袖聽見小兵的禀報,轉頭看向鐘耿:“世子,在下送您再退一城?”
鐘耿身子一頓:“你瞧不起我?我是那種臨陣脫逃的人麼!”
他站起身,看着小兵道:“命城中百姓,老弱婦孺先行撤退,青壯年留下與士兵共同守城。”
鎮北将軍帶着人已經安營紮寨,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總覺得有些沒落在實處。
“三皇子,邊關就那麼放任幾個副将在那?”
王莽有些猶豫:“要是朝廷來人,前後夾擊,我們必輸啊。”
顧晏手指輕撚,腦海中閃過秋楚月的音容笑貌:“不會,父皇不會讓她出來的,她畢竟是我夫人,如果兵權都在我們夫婦手中,父皇不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