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心說想要名留青史也隻是一句玩笑話。
她又沒做什麼貢獻,怎麼就能名留青史。
就連顧子吟那句我幫你想想,也隻當做一句玩笑話。
兩人從酒樓出來的時候,外面都亂做一團了。
從宮中出來的護衛以及太子府的人,紛紛出來找尋顧子吟。
顧子吟陪着鐘心坐在馬車裡,吃飽喝足,又聽了一會說書,坐上馬車,鐘心被晃悠的昏昏欲睡。
“太子,宮裡出事了!”
馬車外傳來侍衛小聲禀報。
鐘心剛要進入夢鄉,隐隐約約聽到别人說話,嘴裡嘟囔道:“你是要去忙事情麼?”
“沒有,侍衛說前面堵車,你睡吧。”
顧子吟将鐘心攏了攏,讓她有個舒服的地方安穩睡覺。
等她呼吸勻稱一些了,才撩開窗簾。
“先回府,不要讓人擾到馬車。”
鐘心鼻尖都是顧子吟身上好聞的松竹香,好像顧子吟特别鐘愛這個味道。
很快,她意識陷入沉睡。
到了太子府,顧子吟抱着她輕輕進了府門。
宮中傳信的太監看到顧子吟,剛要張口,就被太子府的侍衛捂着嘴拉到一邊。
“嗚嗚…”
太監頓時一百個念頭湧在心頭,什麼意思?怎麼回事?太子想要造反了?先殺他祭旗?
“小點聲,沒看見太子妃睡着了麼?”
侍衛瞪了這沒有眼力見的太監一眼:“你知道太子妃身體多不好麼?”
“要是驚醒了,再犯心疾怎麼辦,你賠得起麼?”
正常人突然驚醒,心跳都會過快,更何況他們太子妃本就有心疾。
太子妃沒嫁進來的時候,太子就千叮咛萬囑咐,以後在府裡都要輕輕的。
就連以前給他們練武的院子,都挪到了最角落,生怕誰武器沒拿穩,掉在地上讓太子妃聽見,再吓一跳。
顧子吟将鐘心輕輕抱在懷裡,将披風給她脫下,又哄着她脫了外衣,才把她塞到被窩裡哄睡。
“守着太子妃,不允許别人來打擾她。”
他邊走邊吩咐小福:“晚膳不用等我,宮裡有事,讓她先睡。”
“是,太子。”
顧子吟安頓好了鐘心,才慢慢的往外走,絲毫不着急。
“宮裡出什麼事了?這麼多人來太子府,不知道的還以為孤犯什麼事了呢。”
此時太子府門前圍着黑壓壓不少人,除了宮中禁軍就是宮中内侍。
不知道的還以為顧子吟犯了什麼錯來緝拿他。
“太子爺,您就别開玩笑了,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在宮裡都急壞了。”
皇後身邊的内侍苦着臉:“您快随奴才進宮吧。”
“怎麼了,先把話說清楚。”
“柔貴妃…柔貴妃把五殿下給傷到了。”
顧子吟聞言挑了挑眉,這才坐上馬車,命人進宮。
坐在馬車裡,他習慣性的手搓扳指,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内。
如果是沒有鐘心,他無所謂是否被放棄,無所謂是否被猜疑,被流放到哪裡。
可現在,他的身邊有了鐘心,鐘心身體不好。
她要去看山河是不假,但不代表她要被人一路驅逐,去被迫趕路看山河。
進了宮後,皇後正守着景元帝,五皇子受了傷,包紮完傷口也留在景元帝身旁。
太後也罕見的守在景元帝身邊。
顧子吟腳步微微一頓。
“母後,皇嫂,出什麼事了?”
太後看着顧子吟,眼裡有哀拗,有怪罪,也有無奈。
“你…”
“顧子吟…”
皇後娘娘将人屏退後,才開口怒斥他:“是不是你做的!”
“太醫說你皇兄身體本就有毒素,又遇到了刺客,恐命不久矣。”
“你怎麼這麼狠!是不是你故意的!”
皇後眼裡蘊含着怒火,顧子吟他怎麼敢!
“皇嫂這話說的便有失偏頗。”
他轉頭看向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五皇子顧麟:“五皇子,今日到底發生什麼了,還請你如實講述。”
顧子吟目光定定的看着顧麟。
“今日我陪着父皇,柔貴妃過來,說要見見父皇。”
顧麟一五一十的講述今日發生的一切。
“我和父皇正準備用午膳,父皇精神還不錯,就讓柔貴妃進來。”
柔貴妃進門看到顧麟陪在景元帝身旁,心裡暗自自嘲。
皇帝失去了一個兒子,就要五皇子陪着略解喪子之痛麼?
她走進去,眼眶發紅,像是往常那般柔順。
“聖上,妾身聽說…妾身聽說,晏兒沒了…是真的麼?”
景元帝目光複雜的看着眼前的柔貴妃。
盡管他中毒,盡管都說是柔貴妃下的毒,盡管都說柔貴妃定是和鎮北将軍串通好,欺君謀逆,但他還是沒有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