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
“你看上人家啦?”
“隻是覺得他很帥。”顧銘濯自然不願意透露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我同事說,他玩的挺花的。”
玩的挺花的。
顧銘濯當時雖然還沒18,但腦子裡的顔色畫面已經開始迸發了。
操,顧銘濯,你瘋了。
顧銘濯關掉手機,又輾轉了一個多小時,才睡去。甚至那晚做的還是春夢。
——
回到現在,顧銘濯被江晏轟出家門。
從很早的那一面就暗自喜歡上這個男人,再到徹底和他同處一個環境,利用各種手段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了,再到現在的被趕出家門。
作孽。
顧銘濯不知道該去哪。
他在二人國慶前跑步的公園長椅上坐着,他不是很想哭,倒是有點想笑。
笑自己手段再多,也比不過另一個姓顧的大學生。
而屋子内,江晏隻覺得坐立難安,手臂抽抽的厲害,他拿起水杯咕噜咕噜一飲而盡。
是昨晚酒喝多了嗎?
好難受?
呼吸也有些急促。
江晏在客廳走來走去,不對勁。
他跑回床頭,焦急着翻找床頭櫃。
第一層,沒有。
第二層,沒有。
第三層,在這!
他拿出那個白色瓶子,倒了兩粒橢圓狀的東西,趕緊塞進嘴巴。又跑回客廳,倒水,喝水。
好難受。
好難受……
江晏斜靠在床頭櫃,屁股穩穩坐在地闆上,左腿随意搭在地上,右腿彎曲成直角,膝蓋朝上,小腿則自然下垂。
他的眼神有些迷離,手掌輕觸着地面,手指微微彎曲,準備随時抓住些什麼。上半身的寬松T恤因為剛剛的一系列大幅度動作有些亂,露出江晏結實的腹部。
江晏想讓自己放松冷靜下來,但這并沒讓他松緩太多。
這一晚,江晏吐了很多次。直到吐出的都隻有清水。
最後,無力地,躺在沙發上,睡去。
——
顧銘濯随便在附近找了個旅館,簡單住了一晚。
挽留?
那是肯定的,顧銘濯一大早買了江晏愛吃的蔥油拌面,往他家趕去。
咚咚,兩聲清脆的敲門聲。
無人回應。
咚咚,又是兩聲。
在門外等了一分鐘,依舊沒有聲音。
“江……江教官。”顧銘濯還是心虛,開口的聲音也不大。
“江……”
準備喊第二聲,門被打開了。
江晏的臉色非常不好,一是被顧銘濯氣的,二是昨晚他實在不舒服。
“我來……道歉的。”顧銘濯甚至不敢直視江晏的眼睛。
“先進來吧。”江晏沒力氣和他鬧,讓别人直杵着在門外也不太好,何況第顧銘濯進來,一些事才更好說清楚。
聽到這句話時,顧銘濯肯定是驚喜萬分的,他以為自己求和路非常成功。
顧銘濯脫了鞋,但沒在玄關找到自己的拖鞋,那個小狗樣式的拖鞋,當時和江晏買的情侶款。
“我的……”
“哦,你的拖鞋我扔了,包括我那雙。不用脫了,直接進來吧,說幾句話的功夫。”
顧銘濯懵了,他能清楚感覺到剛還蹦跶着的心跳,好像在此刻不跳動了。
“你的衣服,你的漱口杯,你的毛巾,你的書。我全整理好了,全放在你的行李箱裡了。”
顧銘濯聽的清清楚楚,但他不懂,他不願去理解和解讀這句話,對他來說太殘忍了。
“教官,你還記得那個X- F酒館嗎?”
這酒館江晏當然記得,他一發愁就愛去呢。
顧銘濯自然也看出江晏想起來一些事,“還記得有次有人鬧事,你從二樓沖下去制服那個鬧事的人嗎?”
這話像是一道閃電,一下子劈進江晏内心深處的某個角落。
那次事件,後來江晏還被問責了。首先他雖然當時退伍了,但還在軍校。有這層身份在,他就不該随便出入這種場所。其次,他“制服”那鬧事的人時,把那人手臂整脫臼了。是他師父托關系,才把這事解決了。
“你……”江晏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些啥。顧銘濯怎麼知道這事的?他在這事中扮演着什麼角色?
“那天我碰巧也在喝酒,你出手就給我看迷糊了。”顧銘濯說到一半頓了頓,“我第一次對一個人的身份那麼好奇,第一次對一個人的形象感到仰慕,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後半段話幾乎是他吼出來的,感情到這份上了,有些話再不說就晚了。
“哦,所以呢?”
江晏不在乎,這番話又怎樣?
他不是那種注重回憶的人,何況顧銘濯觸碰的是江晏的底線。
“你到現在都不懂為什麼分手嗎?因為你觸碰了我的底線,底線!你未經我允許,侵犯我的隐私。”
顧銘濯說的那一大段話,江晏也并不是一點悸動都沒有。但眼前這個滿嘴謊言,心黑,手段陰險的男人,江晏不敢想象顧銘濯是這樣的人。
當時在軍校,顧銘濯明明是個很上進,願意吃苦的人,怎麼會這樣?
“顧銘濯,我喜歡的是你上進刻苦的樣子。你現在這幅模樣,跟别人說你在軍校。說出去自己不覺得好笑嗎?”
顧銘濯愣了。
“誰敢相信你個多手段,不誠信,心機重的人在軍校啊。顧銘濯,你這樣對得起誰?”江晏的語氣越來越重,他确實對顧銘濯失望透了。
以前任的身份把顧銘濯罵醒,以教官的身份把他罵醒。
顧銘濯隻剩下迷茫和痛苦。話說到這份了,他知道他們的關系沒有挽回的可能了。
“和平分手,結束,對你我都好。”江晏背過身去拿行李箱,“剩下的假期好好調整自己,節後我會把你調去其他連。繼續像以前那麼上進,給自己一個交代。”
江晏拉着行李箱緩緩走到顧銘濯的眼前。
将行李箱遞給他。
顧銘濯的右手搭上去,搭在行李箱上,也搭在江晏的大手上,像在珍惜最後一次接觸。
江晏停了3秒,然後抽回手。也把他倆抽回到現實。
“你根本不知道我會為了你做到哪一份上……”顧銘濯把一直用左手提着的蔥油拌面放在玄關,拉着行李箱打開門,右腳已經踏出去了。
回頭看了眼江晏,“我這麼努力都是為了你。”
留下這句話,顧銘濯走了。
江晏手緊緊捏着沙發,這幾天事太多了,他心裡的疙瘩愈發濃烈。此刻,他最在乎的竟然是昨天摔門離去的顧淩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