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想過會像這樣無法自拔，更沒想到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執着于我們的關系，這段原本分崩離析的關系。當你摸上我頭發的那一刻，就沒想過離開。更坦誠些吧，就像你當初偷走我的心那樣，皆是因為你。

——

淪陷，

沒錯。

當江晏的手撫在顧淩澈頭發上時，顧淩澈頓時想開了許多事。在校園裡再次和江晏重逢時，他的心就已經定住了。被這個男人，再一次，捕獲。那些忙碌着讓自己忘卻江晏的日子變得虛無缥缈，沒什麼比得上再一次的重逢。他有時也會覺得二人太有緣了，分不清是孽緣還是什麼。顧淩澈隻知道，這些日子和江晏在一起能感到愉悅，不管是看展還是一起做課題，亦或是在病床邊上陪着他。顧淩澈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甚至他對生活有了更多的盼頭。

“顧淩澈？”江晏見顧淩澈逐漸失神，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急忙抽回了手。

“走吧，我們回家，回你家。”顧淩澈回過神來，他這次看向江晏的眼神裡更多的是一種肯定，一種對感情的虔誠。

回到江晏家，客廳的燈亮了一夜。江晏還有些虛弱，坐在沙發上，喘着氣。

顧淩澈給他倒了杯水，“慢點喝。”

江晏接過水杯，他能感覺到顧淩澈和自己的關系似乎隐形中進展了一大步，“話說，昨晚你怎麼突然來了？”

“我給你發消息你也沒回，打電話也沒接，就覺得你别出啥事了，趕緊趕過來。發現你家門都開着，進來就這樣了。”

江晏一邊喝着水一邊聽着，瞥見顧淩澈的神色中真的帶着對自己的擔憂，暗自竊喜。

“我給你做點粥吧，你現在還得吃清淡點，床上躺着去。”

“不用麻煩了吧。”

“我昨天不來的話，你現在就不知道燒成什麼了，注重點身體吧。”

江晏站起身，覺得眼前一暈，但還是堅強地走到顧淩澈身旁，從後面抱住他，“謝謝你，小澈。”

顧淩澈能感覺自己臉蛋的溫度快速上漲，仿佛發高燒的是他。這個擁抱讓顧淩澈感到很意外，但更多的是安心。他也能感受到江晏的體溫和心跳，卻身感一種前所未有的親密和舒适。

江晏的聲音在顧淩澈耳邊響起，帶着一絲沙啞。

顧淩澈心一顫，回頭對上江晏的目光，“你去歇着吧，我來就好了。”

顧淩澈穿上圍裙，“大米在哪啊？”

“櫃子下面。”

淘米，熬煮。說實話這是顧淩澈第一次做粥，不過小時候他媽媽教過他，應該能做好吧、這玩意兒看上去也沒高數難啊。

江晏躺着躺着又睡着了，他這些日子忙東忙西确實給自己整虛了，以前他很少生病的。這次的高燒确實病得不輕。

期間顧淩澈去了他卧室一次，将他蓋着的被子裹住他的身體，出點汗就能好了，這話顧淩澈每次發燒他媽都這麼講。摸了摸江晏的額頭，還是有些溫度的。顧淩澈在冰箱裡找到一個檸檬和蘇打水，很快做好了一杯檸檬蘇打水，切切檸檬他還是會的。

忙完這一切，顧淩澈坐在客廳休息了一會兒。或許曾經的自己太小心翼翼，還有些不計後果。他不敢輕易走每一步，害怕錯，害怕失敗，顧淩澈就是這樣的人。但現在自己的喜怒哀樂卻漸漸皆是因為江晏。或許，走一步看一步，才更适合他。就算有沒那麼美好的過去，過了十九年這樣膽怯的生活的他不想繼續下去了。過去或許重要，被“曾經”束縛，一切都不重要了。早已為江晏沉淪不是嗎，為何一直躲避，再坦誠些吧。

顧淩澈釋懷地起身，打開鍋蓋。“啊歐…”，粥好像煮得有點幹。

當顧淩澈端着粥出現在江晏房間時，他的臉上帶着一絲歉意，“江晏哥，喝點粥再睡。”

江晏眨巴幾下眼睛，坐起身，接過粥。

“不好意思，水好像放少了，有點幹。”

江晏看了眼手中的粥，确實幹巴了些。“沒事啊，是你做的我就喜歡。”

顧淩澈看着江晏嘗了一口，江晏的臉上沒露出任何不滿，反而是一種滿足，“好喝。”

“盡瞎說，白粥能有什麼味嗎，叫碗面條給你吧。”

“不用麻煩。”

“不行，不能餓着。”

江晏将碗放在床頭櫃，一把抓住顧淩澈的手臂，順勢把他拉下身橫倒在床上，因為壓到自己的腰間，江晏還悶哼一聲。

“你？！”一切太突然了，顧淩澈驚呼一聲。

江晏右手抵着顧淩澈的臉頰，低下頭直至二人的鼻子可以相互碰上。深邃的眸對上清澈的眸，“不要離開我，小澈。我愛你，這話我憋好久了。從ICU出來我就想開口，等到現在。”

失而複得的感覺江晏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初那個不明白真情實感的他已經不在了，把愛着的人親手推開是他至今犯過最大的錯。

彌補，他不止一次這麼想過。

親吻顧淩澈，江晏也不止一次期盼過。

江晏突如其來的真心吐露讓顧淩澈不免怔住了。

“我真的很怕你會在台風那天消失，我拼了命地給你心肺複蘇，還好老天看見了。你我都好好的。我醒來的那一刻就在盼，盼着再次向你告白。說實話，我沒想過我們還會遇見。可上天這麼安排自然有它的道理，我怕我再不說一切都晚了。”

顧淩澈雙手繞住江晏的脖子，将他往下帶。

麼。

一聲細微的吻聲仿佛巨響，在二人耳間回蕩。酥酥麻麻的感覺，在江晏全身蔓延。江晏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垂下的眼簾藏匿着炙熱。

“顧淩澈？”

“我也愛你。”

去他的吧，管他的什麼曾經。當主動吻上江晏的那一刻，顧淩澈更加确認了，自己從未想過離開他，幾日為了忘卻眼前人忙碌的日子就是個笑話。隻要江晏在他身邊，顧淩澈就能感覺波瀾起伏。這是愛，還是欲望，還是恐懼。他隻知道，江晏抵上自己臉頰那一瞬間激動得沒法呼吸。隻知道，親吻的那一刻感到呼吸急促。隻知道，當聯系不上江晏的那一刹，痛苦到呼吸困難。

吻得再猛烈一些吧。

江晏再次主動吻去，顧淩澈則是迎合。

柔軟的溫度，淡淡的清香，急促的呼吸。

中午顧淩澈還是叫了兩份面。

“以後咱的飯菜都我來做。”江晏嗦了口面條說道。

“你說的喲。”

“嗯呐！”

“話說馬上要萬聖節了，你有什麼安排嗎？”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不知道萬聖節是什麼時候，我從小到大就沒對這節有啥興趣。”

“那你聽我安排，這幾天快把病養好。”

“你能搬到我家來嗎？”

“你這也太急了吧，我們才剛在一起半天！”

“我們其實早就該在一起了。”

“那能怪誰？”顧淩澈面帶笑意瞪了一眼江晏。

——

晚上顧淩澈還是回了自己家，次日沒課的時候又趕到江晏家照顧他，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天。江晏恨不得永遠病在床上，這樣顧淩澈就能一直照顧他，多幸福呀。

“你倒是請個假家裡躺着舒服，我現在下了課就往你家趕，你咋這麼幸福，找了我這樣的男朋友。”顧淩澈在客廳換着垃圾袋。

“我命好呀，謝謝小澈。”

顧淩澈把垃圾往門口一扔，又去擦茶幾了。“對了，明天萬聖，剛好我也沒課，我買了兩張遊樂園的票，一起去。”

“好啊！”江晏顯然對第一次正式約會異常激動。

“明早你開車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