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窗簾自動打開,調皮的陽光穿過窗戶,照在房間中,光亮照亮了房間中的一片狼藉。
或許是帶着報複的心思,又或許是頭一次被堵在床上不得逃離,殷紀心底有氣,便抓着人多欺負了好久。
其實欺負到一半,邢子墨身上的藥性就解了,可殷紀沒有放過邢子墨,硬是抓着人欺負到了大半夜,然後睜着眼睛盯着天花闆看到了天亮,直到大腦傳來困倦,這才稍微睡了一會兒。
淺淺睡了一會兒,早八人準時睜開眼睛,溫柔的陽光落在他眼睛上,殷紀眯了眯眼,等适應了陽光,視線這才落在旁邊,入眼就是一片狼藉。
殷紀:“?”
昨天的記憶回籠。
殷紀先是茫然,随後震驚,最後沉默。
他的視線移動着,目光觸及之處,床上,衣服上,就連枕頭上都……
頭一次見這麼狂野的場面,也是頭一次這麼狂野,殷紀整個人都愣了一下,眼神飄忽着。
熬夜的疲憊感襲來,太陽穴一陣刺痛,殷紀想揉揉腦袋清醒一下,手指微動,指腹卻傳來了溫熱的觸感。
殷紀一怔,這才察覺到自己的手還搭在反派的腰上。
“不要。”破碎沙啞的聲音響起,隐隐帶着恐懼,殷紀收回手的動作僵了一下,好半晌他才放松下來,輕輕抽走放在反派身上的手。
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轉了一個身,身體蜷縮在殷紀懷中,頭發輕輕蹭過殷紀的下巴,癢癢的,不容忽視。
殷紀僵住了,手足無措。
毛絨的黑色短發蹭在他的頸窩,薄薄的被子随着男人的動作滑落,露出男人肩膀上顯眼至極的痕迹。
因為沒及時上藥,肩膀已經腫了,紅腫的痕迹讓男人很是狼狽。
殷紀的視線在那紅痕上定格,他還記得,昨天晚上自己為了報複,重重地咬在這上面,咬了好幾口,男人肌肉痙攣,喉嚨中斷斷續續傳出失控的哭腔。
雖然在黑暗中他看不清楚,可越是這樣,觸感越是明顯,他的手被男人的淚水打濕,男人圈着他的動作用力,好似要把他死死鑲嵌進身體裡。
視線不自覺地閃躲了一下,耳根因為那些痕迹在發燙,殷紀心底又有些茫然。
邢子秦。
上輩子殺主角受,牽連了他,導緻他死亡的人。
現在被他睡了。
殷紀沒忍住瞥了眼‘邢子秦’帶着暧昧紅痕的腹肌,心底難得生出了幾分鍛煉的沖動,轉眼,他的視線又落在‘邢子秦’皺着眉頭的臉上。
沉默了許久,殷紀閉了閉眼,再睜開眼,他眼底的茫然消失了。
殷紀理智地打量着‘邢子秦’。
這人不是他現在能得罪得起的。
雖然很慫,但這确實是事實。
也算報複了吧。
算了,把這個據說強勢,暴躁,喜歡用強的人睡了,對方肯定也會覺得惡心,就當是報複吧。
反正他沒吃虧。
殷紀想到這裡,伸手推開懷中的人,剛坐起來,就聽見旁邊的呼吸聲變了。
他似有所感,轉過視線就對上了一雙清冷的眸子。
‘邢子秦’看着他,眼神清清冷冷,似乎恨不得殺死他,那雙貓貓一般漂亮的眸子中隻剩下冷意。
殷紀起身的動作停了一下。
頓了一下後,他面不改色地下床撿起地上的校服,拿着校服進了浴室。
邢子墨沉着視線,目送着殷紀進去浴室,聽見水聲後這才收回視線,環視了一圈,自然也看見了滿床的狼藉,包括他自己身上的痕迹。
昨天的記憶回籠,邢子墨的眸光深了兩分。
昨天他和一個合作商吃飯,喝了兩杯酒,沒想到酒裡面加了東西,他中了藥,緊接着被助理安排在了這裡。
審視的視線落在酒店的裝飾上,邢子墨不悅地微微皺眉。
往日就算條件簡陋,他居住的也是星級酒店,不是這種小酒店,小酒店的隐私不好,萬一裝了攝像頭,什麼都會暴露出去。
宋助理有些亂分寸了。
到底還是年輕。
閉了閉眼,邢子墨搜索着昨天殘存的記憶。
他中了藥,身上的藥性實在難解,他記得他在冷水中泡了許久都沒有解開,宋助理擔心他弄壞了身體,好像和他說找了一個人,之後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再然後,斷斷續續的記憶告訴他,他見宋助理找了一位年輕的學生,對方又抗拒,他不想毀了對方,就把主動權給了對方。
想到這裡,邢子墨眉頭皺得更緊了,餘光看見床頭的手機,他伸手就要去拿,下一秒,一陣酸楚從脊椎升起,肩膀上也傳來一陣劇痛。
力氣一下子消失了,他擡起的手臂跌在了床上。
邢子墨:“?”
他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動了動身體,身上一陣酸痛,好似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現在的大學生這麼猛?
邢子墨動了一下肩膀,想舒展身體,忽然他嘶了一聲,那感覺好似扯到了什麼傷口,他費力地擡起沒受傷的手摸了摸肩膀,摸到了紅腫的一片。
牙印???
邢子墨沉默了,緊随而來的還有茫然。
現在的小年輕屬狗嗎?怎麼還帶咬人的?
他緩和了一會兒身上的酸脹感,下半身也有了些知覺,異樣的疼痛傳來,雖然沒經驗,但他能感覺到應該是破了。
感受到那痛楚,邢子墨眼神發直,茫然地盯着天花闆。
他大概是頭一個花錢買罪受的人吧。
邢子墨默默躺着,一動不動。
好半晌,浴室的水聲停了下來,沒一會兒,開門的聲音響起,殷紀繃着臉,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出來。
他的視線在床上躺屍的邢子墨身上停留了一下,眼神微妙。
氣氛尴尬。
邢子墨下意識把視線移到殷紀身上。
對方穿着A大的校服,五官生得極好,許是本身氣質比較冷,青年看上去很有攻擊性,此時青年臉色臭臭的,看向他的眼神也很兇,很不待見他。
“你……”邢子墨頭一次試圖緩和氣氛,誰料開口就是沙啞的聲音。
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旁邊聽到聲音的人視線掃過他,眼神不帶絲毫情緒地收回,理都沒理他,直接蹲下收拾地上的東西。
邢子墨:“……”
“我……昨天的事……”
殷紀撿起地上的西裝襯衫,扔在床頭,這才把視線落在邢子墨身上,打量了邢子墨兩眼,他聲音冷淡地打斷了邢子墨的話:“你自己看着辦。”
邢子墨:“??”
他沒理解這話的意思,強撐着坐起身,扯到了傷口,他的身體一陣顫抖,身上的被子滑落下來,他看都沒看地開口對殷紀道:“我……”
話還沒說完,他就見青年不知道怎麼的,表情更兇了,理都沒理他,頭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後面追似的。
邢子墨:“???”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角度有問題,他好像看見青年的耳尖紅了。
他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瞥見了那讓人臉紅的痕迹,他擡起視線,看向殷紀的背影。
這人……有點像一隻張牙舞爪,又容易害羞的小狗,意外的……純情。
宋助理給他找的,應該是幹淨的,純情也不怎麼意外。
關門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邢子墨的思緒,沉默少許時間後邢子墨歎了口氣。
現在的小年輕他怎麼看不懂了?出來賺錢就這态度?
他們的代溝有這麼大嗎?
稍微搖頭,又扯到了傷口,邢子墨嘶了一聲,忍了忍肩膀上的疼痛,又緩了好一會兒,身上沒那麼難受了,他這才從旁邊摸到手機。
劃了一下手機,他找到最近聯系的電話,撥通。
嘟嘟響了兩聲,那邊接通了。
“邢總。”宋助理的聲音很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