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人家識海已經算唐突了,貿然做些什麼極有可能會損傷識海。
荀樞的目的隻是檢查,将其他地方檢查過後他便退出去了。
甫一睜眼,便對上少年那雙單純的眸子。
見人睜開眼,景明的腦袋迅速彈開。
“檢查完了吧?怎麼樣?”
荀樞皺眉,少年退開,視野中其額上那點暗紅露出,他擡手。
景明以為還沒完事,也就沒動,任男子用指腹輕輕揉了揉他額上那一點。
不疼,就是癢。
“怎麼了?”
荀樞早就想問了:“你頭上這個點是怎麼回事?”
景明不知道頭上那個點跟這件事有什麼關系,他眨了眨眼睛:“讓人打穿腦袋留下的。”
荀樞眼皮子一跳,問了句題外話:“誰打的?我去打回去。”
景明搖搖頭:“不知道,我沒看到人。”
這個紅點也沒什麼特别的,不管是從氣息上還是别的方面。
于是荀樞回到原話題:“你識海裡的封印是誰下的?”
景明搖搖頭。
這個他真不知道,于是緩緩問了句:“百蒼?”
荀樞很肯定:“不是他。”
百蒼的氣息他化成灰都認識,這個絕對不是他下的。
“你來這個世界後有沒有遇到過奇怪的人?”
系統算嗎?應該不算。
那個女主也是系統帶的,也不算。
于是景明又搖了搖頭。
每一次搖頭,荀樞眉間的折痕就更深。
景明以為自己得了什麼絕症,大氣不敢出一下,見人回過神,用氣音問了句:“我還能活多久?”
有種要客死他鄉的滄桑感。
荀樞也緩緩搖了搖頭。
景明心下一沉。
然後聽見荀樞用嚴肅的語氣說:“這個不影響你的壽命。”
景明:“……”
那你一副我要死了的表情做什麼?
荀樞也想不到會是誰給一個靈力沒多少的人在識海裡下封印。
沒有威脅,完全沒有必要。
何況,也不認識。
如今的他與千年前的完全不一樣,身份也是,千年前的是幻果化形,如今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若說認識的人,白頭發那個小矮子……不,不是他。
那個小矮子很早就沒了蹤迹。
而最後一個……清風谷那個醫修?
這更不可能了。
醫修氣息柔和,不說荀樞記得聞嘉的氣息,關鍵是,聞嘉的修為沒到這種程度,下這種封印,他做不來。
這封印下在識海裡,看樣子是封印了一段記憶……會是他在這個世界的記憶嗎?
不過就現在看來,這個封印對他不會造成什麼危害。
于是暫且擱置,之後再想辦法查查。
識海裡留着别人的東西總歸是隐患。
“……”
景明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他這個外界來客完全不知道這什麼都跟什麼?
識海……也算是腦子吧?
腦子裡有個東西……他腦子裡長瘤了?
景明不知道,他雖然有點之前的記憶,但真的不多,就一點點。
簡單的幾個法訣,這幾個純屬是用得多,然後就是與百蒼聞嘉在清風谷以及之後的事,還很模糊。
兩個人都在思考,突然,窗戶那邊探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火紅的狐狸耳朵晃了晃,帶白手套的爪子扒在窗沿上。
朝雲小聲喊了一聲:“爹,你們聊完了嗎?聊完了我能下來了吧?”
荀樞回神,看着那隻探頭探腦的狐狸,默了默:“你已經下來了。”
朝雲嘿嘿兩聲,然後翻進了屋子裡。
她剛想化成人形就被荀樞一扇子敲在了腦殼上。
被突然打斷,朝雲不明所以,她眨着眼睛。
即使九尾狐沒說話,景明這個外人都能從她眼中讀出一句話:怎麼了?
荀樞緩緩吐出兩個字:“穿衣服。”
景明突然想到昨晚狐狸變回原型時爆的裝備。
“……”
于是這九尾狐晃了晃尾巴,又從窗戶跳了出去。
在那之後,窗戶“嘭”地關上了。
不用說也知道是荀樞做的。
荀樞歎了口氣:“見笑了,人跟狐狸有時候實在很難說得通,朝雲總不穿衣服。”
景明愣了一下。
哦,原來朝雲是荀樞的……女兒?
外邊小姑娘拉長了聲音喊着:“爹爹,我穿好了,開窗戶。”
剩下的門窗也“嘭”地關上了。
荀樞簡直沒眼看:“……我沒有光着腚來回跑的女兒。”
狐狸撓門:“我真的錯了。”
景明:“……”
三百多歲?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