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看人都到齊了,準備開傳送陣。
容樂卻突然出聲問了一句:“宗主,小青他們呢?”
“他們有别的任務。”
其實是放在芥子空間了。
這下容樂松了一口氣。
腳下一陣亮光升起,正在吃果幹的景明還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對些什麼。
忽地,他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胃裡也開始翻江倒海,臉上冷汗連連,手腳冰涼。
百蒼見人不對拉住他的手,一股暖流沿着掌心到達全身各處,緩解了這種不适。
暈車沒什麼,但為什麼還能暈陣?!
YVY。
景明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覺得每一秒都難熬,像被扔進甩缸,天上的星星圍着他跳舞。
甫一呼吸到新鮮空氣,景明就扶着樹幹幹嘔。
“嘔——!”
他沒吃什麼東西,自然是嘔不出什麼來,至于果幹,修仙世界的東西會化作靈氣進入體内,不會形成食物殘渣。
蘭若沒想到有人暈陣能暈成這樣。
她看了眼把果幹塞進朝雲手裡的滄水,後者臉上沒什麼表情,但也有些一言難盡。
朝雲對吃的喝的敏感,見人想吐吐不出來,于是将果幹咽下後跑到廚子那邊。
包袱裡有個竹筒,裡面的水好喝,可以緩解暈陣。
廚子也翻着包袱,拿出竹筒,将蓋子打開,繼而遞到少年跟前。
對上那雙淺色的眸子,那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聽不清後方蘭若同小狐狸的絮語,感受不到百蒼在身後的距離。
隻是覺得,青年在緩緩靠近他時,似乎跨越了萬水千山。
廚子沒有說話,指了指竹筒,其中水清冽,可見被修得平整的邊緣,可見筒底的紋路。
接過竹筒後景明啞着聲音道了謝。
水清甜,回味有甘,是涼的,壓下胃中翻湧。
朝雲同蘭若說完悄悄話,轉而走了過來:“你神魂不穩,走傳送陣這類的空間置換會難受。”
景明沒有聽進去這些,因為他好像聽到了遠方而來的夾子音。
于是有些不敢相信地問了一句:“這裡……是魔域?”
這次出聲的是滄水:“魔域安全,可暫留。”
與之一起響起的是系統夾死人不償命的奶屁音:【宿主哇,統統想你啦。】
景明真想跟這“美麗”的世界說再見。
【我現在心情不好,你别惡心我。】
于是系統“嘤”了一聲後閉了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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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盟其他宗忙都忙不過來,合歡宗沒人的消息是他們走後的第三天才有人彙報。
沈歡一回來就聽到這個消息,感覺天都塌了。
那她還怎麼撸毛茸茸啊!
尉遲演不理解師姐為什麼要對那隻狐狸那麼上心,但沒再跟他切磋就已經很好了。
他可不想無辜挨揍。
這兩天修真界不太平,法宗一夜間全宗自爆;獸宗靈獸發狂,獸修造反噬,死傷嚴重;醫宗一向沒什麼大用,倒是丹宗再也練不出一顆丹藥讓其他修士慌了陣腳。
這些年靈獸靈獸沒了蹤影,妖獸妖獸也鮮少出沒;人界饑荒,大水,疫疾……到最後也一蹶不振,多數地方溫飽都是問題。
尉遲演去看過,但以他的能力幫不了災民,回宗求助也沒辦法。
元嬰方可移山填海,但金丹之上的修士似乎有個不成文的約定,即不幹擾凡人的因果。
他問過師姐,師姐将他帶到一隐秘的角落,開了結界,跟他講有關天罰的事。
原來,早在一千三百年前天道曾下了一道預言,告誡修士們要嚴與修身律己,甚至關閉了飛升的通道。
多數大能無法飛升面臨壽盡的局面,那時奪舍,煉魂續命等事層出不窮;也有大能認為這是天道再考驗他們,然而等到壽盡魂散天地也沒有飛升。
其他大能見狀,頓時慌了神。
人,妖,魔三族修仙曆程出現大危機,于是秘密進行了一次會議,讨論他們今後該何去何從。
保守派且行且樂,激進派讨伐天道,後來保守派沒能熬下去,反而做了激進派的墊腳石。
激進派則開始封死天道的命脈:大肆将靈脈收歸己有,甚至破壞地脈走勢,捉了氣運之子威脅天道。
大概一千一百年前,天道式微,一支筆掉落三界。
這筆便是掌控世間因果的天道筆,可一筆抹去惡果,可圈畫勾出善因善果。
人,妖,魔三族,皆有氣運之子。
激進派憑借天道筆,奪其氣運,轉嫁于己身,以為這樣便可以飛升成仙。
殊不知,天道筆雖然可以改因果,但卻消不了世間的怨氣。
于是,雷劫之下,無一幸存。
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
這一批死了,還有他們的子孫徒孫,他們約好五年一換,分别掌管天道筆。
于是世間荒唐,不少生靈的軌迹被改寫,其中,每代的氣運之子更是重點。
“……”
大概一千年前,有一女子橫空出世,行走世間,紅顔多知己,也參與了搶奪天道筆的行列。
那次比試在魔域,幾乎三界所有有名有姓的大能都去了。
但——有去無回!
自此,天道筆不知所蹤。
天道最後一道指令也下達:靈氣衰竭,天罰将至,生機湮滅。
如今,這些都在一一應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