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星
執法隊總部會議室
溫綸安靜跟在執法隊隊長身後,手裡抱着一個文件袋,柔順的黑發遮住額頭,鼻梁上架着一副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鏡,瞧着十分老實。
執法隊隊長拉開旋轉椅坐下,掃了眼空着的幾張椅子,沒多說什麼,隻問:“确認江舒遊的位置了嗎?”
參會的幾人沉默了一會兒,一人站起身彙報道:“一周前我們的人追捕江舒遊抵達玉吉星,之後就失去了下落,不過玉吉星的所有港口都在嚴密監視中,他應該逃不出去。”
執法隊隊長不悅的問:“玉吉星就那麼大,一周都找不到蹤迹?”
那人立刻羞愧的低下了頭。
玉吉星魚龍混雜,每天都有無數商船來來往往,執法隊已經數次派人向玉吉星星長尋求合作,每次都被那個老東西繞彎子躲過去了。
“玉吉星星長不配合…啧,我看就是他窩藏逃犯。”執法隊隊長向後伸出手,溫綸立刻将文件遞了過去。
薄薄的文件袋裡隻有一張照片。
玉吉星星長的私生子,兩年前設宴殺害二十多名客人的死刑犯,桑德拉監獄S區住戶之一——褚沙。
事關桑德拉,溫綸事先仔細看過卷宗,褚沙殺的全都是玉吉星星長的政敵,其中一人曾經在星長選舉中僅以十票之差惜敗,并且多次揚言待星長任期結束後将再次參選。
衆所周知,褚沙患有精神疾病,性格孤僻,不可能邀請一大幫陌生人共進晚餐,背後多半有玉吉星星長的推動 。
“啪。”
文件袋摔在桌面上,滑出來的照片上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斜劉海遮住了一隻眼睛,面頰凹陷,下巴瘦削,面色蒼白,眼下挂着一圈濃重的黑眼圈,陰森森的。
他的脖頸處橫亘着一道深深的疤痕,這是褚沙發病時留下的。
執法隊隊長慢斯條理的用食指指腹在杯口上畫圈,壞笑道:“把褚沙的照片交給他,如果玉吉星星長還是不配合,我們隻能好好追究一下這位死刑犯為什麼多活了兩年的事了。”
那名執法隊成員雙眼立刻亮了起來,腰闆直了,說話也有力氣了:“是!”
溫綸靜靜的聽着,會議結束後,他立刻給蔺言發去了消息。
【溫溫綸綸:搬磚好累,今天又要加班了。】
【希望你幸福:打工人,你可以埋我懷裡。】
【希望你幸福:小鳥挺起胸膛.jpg】
【溫溫綸綸:又有力氣打工了,言門!】
【溫溫綸綸:你和S區犯人接觸過了嗎?】
S區?
溫綸怎麼問這個?
正在享受梳發服務的蔺言“哎喲”叫了一聲,身後的闵盛動作一停,小心的将發絲撥回原位:“扯到了嗎?”
“沒有。”蔺言仰起臉嘿嘿一笑。
雙手舉起五指包住了闵盛的手背,少年笑着說:“因為前輩看起來不高興,我想活躍一下氣氛。”
話落,蔺言努努嘴:“我成功了嗎?”
手背上的溫度很溫暖,沒有手套之後,一切接觸都顯得過于親密,闵盛不習慣這樣的行為,但他默許了。
“前輩,你說話呀,”蔺言用後腦勺輕輕撞了一下闵盛的胸口:“心情沒有變好嗎?”
“嗯。”
闵盛說:“沒有。”
少年的笑臉立刻癟了下去,他開始了無止盡的腦袋撞擊攻勢,可憐兮兮的問:“沒有嗎?沒有嗎?真的麼沒有嗎?”
他們的雙手依然握在一起,蔺言的發絲靠過來時帶着淡淡的香氛氣味,離開時又仿佛卷走了全部的氧氣。
隻有他貼過來時,闵盛才能呼吸。
蔺言的情感太過飽和,從身體中滿溢出來,每一個接觸過他的人都幾乎要被灼傷。
闵盛恰恰是情緒最不外露的類型,他隻能從蔺言手中抽出一隻手,按住少年的腦袋,提醒道:“有人給你發消息了。”
這句話果然成功轉移了蔺言的注意力,少年底統一看向終端,溫綸連發了四條語音。
蔺言心虛的選擇轉文字。
太長了,不想聽。
反正溫綸一定能理解他。
【溫溫綸綸:S區有一名犯人叫褚沙,是玉吉星星長的私生子,犯病時不分敵我,攻擊人之前毫無預兆,一定要小心他。】
【溫溫綸綸:他最讨厭的顔色是藍色,最讨厭的事物是海洋,最讨厭愛笑的人,恭喜你,全中。】
【溫溫綸綸:褚沙還有一年就會出獄,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出現,免得他出獄後報複你。】
【溫溫綸綸:我很想你。】
最後一句話出來,蔺言揚起唇,眼中盈盈有光。
點開語音,他說:“我也想你。”
“我也想你。”
少年聲線清潤,說話不急不緩,尾音微微上揚,帶起一陣柔軟的笑意。
最後一個字在空氣中消散,溫綸灌咖啡的動作幅度更大了,苦澀的液體卷着蜜糖一起流入喉腔。
隊長聽了一耳朵,調侃道:“喲,你對象啊?”
“不是。”
溫綸關上終端,解釋了一句:“現在還不是。”
隊長了然的點點頭,笑道:“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下個月我給你放一天假,約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