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太合适,每個犯人入獄前要先去執法隊存個檔,不是你說來就能來的。”
眼見着犯人再一次舉起槍,嚴安話鋒一轉:“但是話又說回來,那是為了記錄刑期,方便以後到時間了好出獄,你隻進不出的話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這是人道主義,不是桑德拉不守規矩。”
給自己找了個補,嚴安笑嘻嘻的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進去啊?”
襲擊者轉了轉槍,沒回答,隻說:“你覺得我能被分進S區嗎?”
嚴安轉了轉眼珠:“這個嘛,S區都是身份特殊,罪行極重的人…你,方便透露一下過往罪史嗎?”
襲擊者将口罩向上拉了拉,“以前的不夠格,但是我可以現在創造一個。”
“謀殺桑德拉監獄長,您看這個罪行夠不夠重?”
“哇哦…”嚴安搖搖頭,又點點頭,雙手搭在膝蓋上,緩緩握了起來,“罪行量刑要多方面考慮,但是話又說回來,你以後一輩子都要待在桑德拉,論資曆完全碾壓所有犯人,住個S區綽綽有餘。”
“這是人道主義,不是桑德拉不守規矩。”
“還有什麼要求嗎?”嚴安用手背抹了下額角泌出的細汗,“我們桑德拉一向是非常民主,尊重犯人意願的。”
襲擊者沉吟了一會兒,問道:“能不能給我安排一名獄警一對一管理?”
這個要求嚴安真的犯了難。
“沒有這種先例,給你安排,其他S區犯人自然也要安排,總共就三十多個獄警,一下子少了六個,人手不夠。”
襲擊者也理解的點點頭,接着毫不留情的說:“那是你需要操心的事。”
我***!
嚴安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罪犯?
“咔哒”上膛。
襲擊者蹲下身,槍口和嚴安的額頭貼在一起,“考慮好了嗎,監獄長大人?”
嚴安的眼珠向上翻了翻,黑黝黝的槍管比什麼都好使。
“一般來說,要一視同仁,但是話又說回來,你畢竟是第一個主動入獄的犯人,思想覺悟比其他S區犯人高得多,你值得一個獄警互相鼓勵,他們不配。”
“這是人道主義,不是桑德拉不守規矩。”
答應就答應了,大不了等他入獄就過河拆橋。
嚴安還沒想完,襲擊者晃了晃自己的終端,笑道:“我已經将我們對話的錄音和錄像發給我的同夥了,如果你之後違反承諾……”
男人壓了壓帽檐,話音不懷好意:“桑德拉究竟是人道主義還是不守規矩,就由執法隊來評判了。”
“哈哈…”嚴安幹笑了聲,誇道:“還是你細心。”
淩晨兩點
闵盛終于結束了工作,掃了眼屋内的程設,他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輕輕呼出一口氣。
明明往日裡也是獨自居住,今天怎麼無端覺得有些空曠。
打開終端,闵盛再次給嚴安撥去了通訊。
淩晨兩點居然秒接,闵盛眉心一跳,心下生疑。
“監獄長,您這麼晚了還沒睡嗎?”
“沒有,我這不是擔心實習生嗎?還有,我在法蓮星抓到了一名逃犯,明天就押送回來,你多帶幾名獄警來接。”
嚴安的聲音沒有任何問題,闵盛卻覺得更古怪了。
嚴安還能抓到犯人,他不是去度假的嗎?
壓下疑心,闵盛冷淡的應了下來,話音剛落,嚴安就迫不及待似的挂斷了通訊。
他嗑藥了嗎?
闵盛擰起眉,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沒多問。
走到窗邊,細長的枝條搭在窗沿,闵盛推開窗戶,樹下空落落的,沒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蔺言已經不需要他開門了。
第二天上午
蔺言照舊和所有前輩打了招呼,昨晚短暫的不愉快好似被抛之腦後,闵盛選了幾名獄警和他一起去接人,蔺言也自告奮勇的加入了進來。
“前輩,監獄長好厲害,一個人都能抓到罪犯!”蔺言滿眼崇拜的說。
闵盛下意識想要反駁,被另一名獄警搶了先:“不可能,除了賺錢和享樂,監獄長什麼都不關心,估計是哪個犯人重傷躺在巷子裡被他撿到了。”
【蔺言:聽起來像偶像劇。】
【夏娃:一個隻喜歡賺錢和享樂的人不會願意拍偶像劇。】
你說的對。
蔺言拍了拍肩上的沙礫,躲到闵盛背後,小聲問:“前輩,你知道監獄長抓了誰嗎?”
闵盛搖搖頭,“一會兒就知道了。”
一會兒還是不知道。
蔺言看着全副武裝,把自己裹得隻露出一雙眼睛的犯人,茫然的繞着他走了一圈,最後問:“你紫外線過敏嗎?”
犯人不說話,搖了搖頭。
嚴安解釋了一句:“他比較孤僻,不願意露臉。”
拍了拍手,嚴安催促道:“你們把他送去S區,注意安全,我還有事先走了。”
有事,指繼續度假。
兩名獄警互相對視了一眼,從身後鉗住了犯人的雙臂,犯人十分配合,讓邁左腳絕不動右手。
“居然是S區…”有獄警悄聲說:“又來一個,S區要不太平了。”
“整個桑德拉都要不太平了,”另一人翻了個白眼,“會咬的狗不叫,你看他一句話都不說,絕對憋着壞呢。”
蔺言靜靜的聽着,視線狐疑的飄向犯人被頭發遮住的耳朵。
風沙之中,他瞥見了一道小小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