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新垣祐希記憶中第一次出海航行,坐船坐了好幾天,她唯一的慶幸就是自己不暈船,能夠站在這裡,欣賞海上的風光。
多次交流,新垣祐希終于混熟了路易莎,從她口中得知她願意踏上這段旅途的原因,還是書頁。
“菲茨傑拉德大人打聽到,鐘塔之侍手中有空白的書頁,能夠幫到澤爾達夫人,我必須來探探路,最起碼要确定這個說法的虛實。”路易莎說道。
“菲茨傑拉德的線索比我們多,Mafia所知的,還隻是‘有可能’。”新垣祐希說道。
像是卡着幾大組織的接受邊界來提出要求,Mafia的新垣祐希去不去都可,那便不用抛出太大的誘餌,便能讓她上鈎。
而路易莎外出的成本高很多,她所能知曉的信息便更确切,即“鐘塔之侍真的跟書頁有牽扯”。
新垣祐希和路易莎站在那艘開往歐洲的大船的甲闆上,海風輕柔地吹拂着她們的發絲,鹹澀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陽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是大海為她們鋪就的金色大道。
已經出海數日,習慣了海上的颠簸,看水天一色格外舒心。
“把這趟出行當成旅遊來享受吧,”新垣祐希深呼了一口氣,“放松點,和我相處不用緊繃。”
路易莎點頭:“謝,謝謝你……”
“所以,現在就是享受美好假期的時刻,”新垣祐希往後一仰,“不用被上司呼來喝去的美好假期。”
新垣祐希在甲闆上曬着太陽,現在出行,确實沒人再給她布置任務了,心态能放平,那就是提前步入躺平計劃。
然而,命運似乎總喜歡在平靜中掀起波瀾,就是不給她躺平的機會。
當船航行到大洋中央的時候,原本湛藍的天空突然變得陰沉起來,烏雲像被驅趕着的黑色羊群,迅速地聚集在一起,遮天蔽日。
新垣祐希推開墨鏡,看着天黑了。
路易莎心态放松,在旁邊的椅子上睡着了。
“喂,好像要下雨了,我們先回去吧。”新垣祐希擡頭看着這天空。
路易莎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是嗎?天氣變化真快。”
“可能是誤入了一個風暴中心?”新垣祐希猜測道。
兩人正收拾着折疊椅,海風開始呼嘯,不再是之前那輕柔的撫摸,而是如同一隻憤怒的野獸在咆哮。
海浪也開始洶湧起來,原本平靜的海面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攪動,湧起了一座座小山般的巨浪。
“這風浪,是不是太大了點?”路易莎有點站不穩。
新垣祐希身材更瘦小,手裡拿着遮陽傘,一個沒握緊,傘被風吹到了天上,她也被吹倒了。
“是,這個風是真的大——快點進船艙吧!”
路易莎原本歡快的臉龐上瞬間被恐懼所籠罩,又一個大浪打來,她完全沒站穩,手中的東西撒落開來。
“啊!”她整個人被掀飛出去。
新垣祐希一驚,她也站不穩,一起摔向船邊,勉強被護欄擋下,離船艙更遠了。
靠近的兩人緊緊地抓住彼此的手,新垣祐希的手心滿是汗水,“路易莎,你有坐船的經驗,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可怕?”
路易莎的臉色也變得煞白,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着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
颠簸的船隻中,她們能做的隻有緊緊抓住護欄,身體随着船身劇烈地搖晃着,每一次搖晃都像是死神的腳步在逼近。
這艘船本就屬于鐘塔之侍,船上都是他們的人,現在都不知道蒸發到哪裡去了,茫茫大海上,靠在甲闆邊緣,似乎隻剩下她們。
此時的暴風雨愈發猛烈了,雨點像子彈一樣砸向海面,濺起一片片白色的水花,海水上湧,濕了兩人的衣裙。
“不能掉下去呀,我不會遊泳。”新垣祐希是真的害怕了。
上次被阿加莎牽連落水的時候,她應該吸取教訓的,趕緊去學遊泳才對。
這樣波濤洶湧的海浪,掉下去就是死路一條,她的異能也完全救不了她。
兩人抱着的圍欄發出“吱呀”一聲,似乎質量不好。
“不行啊,圍欄這時候不能斷啊!”路易莎也很害怕。
新垣祐希驚恐地尖叫出聲,而後手腕一動:“異能,【時空切割率】。”
她将圍欄上的時間逆轉,回到這圍欄剛裝上的結實的時候,終于不搖晃了。
大雨傾盆落了下來,兩人還是在甲闆上颠簸着無法動彈,隻能任由全身被淋濕。
但好歹是不用擔心掉下去了,船雖然上上下下地颠簸着,但沒有要翻的迹象,熬過這場大雨,應該能平安。
隻是烏雲陰雨下視線模糊,看不清前路。
“我之後還是回船艙裡好好待着吧。”路易莎說話略帶哭腔,“也太倒黴了,再完全的計劃,都無法預判曬個太陽會忽逢暴雨。”
“我感覺海裡有生命的律動。”新垣祐希看向海面。
“根據航道線,我們現在駛入的是大西洋航道,已經快到了。”路易莎略帶哭腔地說。
她很容易有不安全感,出門在外,時時刻刻都要做計劃,坐船的時候也已經把航線研究透了。
“按理說,這個時節的大西洋應該是一片平和的,我關注了全球衛星天氣,顯示此時此刻此地不應該有暴雨的,這事情……是人為的嗎?”路易莎驚恐地盯着海面。
新垣祐希伸手去感受:“那個東西距離我們還很近……”
她在風雨中沉下心來,感受遠處傳來的律動,随着距離的靠近,她能感受到的存在進入了她的異能操控範圍。
新垣祐希手中一動,沒能看見的身影讓她把握不住異能發動後的逆轉結果,她隻記得自己用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