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垣祐希一愣,又看向他:“那這大叔,似乎很反感阿加莎,又挺聽太宰先生的話的。”
“或許是太宰先生有什麼過人之處吧。”路易莎說道。
“其實阿加莎說得沒錯,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需要提高自己的能力,”新垣祐希感受着恢複在手中的異能,站了起來,“我先回房間了。”
太宰治在一旁伸了個懶腰:“嗯,那我也回房間了。”
新垣祐希進了房間,關上房門,盯着自己的手。
翻開筆記本,她寫下“探索異能的邊界”。
也就是找尋這個異能可以做到,但新垣祐希尚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之前隔着茫茫海霧,一不小心把凡爾納先生縮小了。
她能縮小别人,那能縮小自己嗎?
“把我變成更年幼的存在。”
新垣祐希嘗試着把異能作用于自身,把自己變小再變小。
新垣祐希看着自己的手腕,就是在一圈一圈地縮小,最終變成了個小肉手。
身上的衣服都變得松松垮垮,袖子垂到地上。
“沒錯,我能做到這一點,先列個表格。”新垣祐希拿起筆記本,想在第一行寫下“作用于自身可縮小年齡”的記錄。
小肉手握不住筆,她又把自己調整回來,重新撐起衣服。
單純地年紀變小,這好像沒什麼用,戰鬥的時候把自己變小會變弱,把敵人變小也隻是改變其外貌,并不能改變對方的記憶和異能水平。
繼續實驗下去,而後是第二行,“作用于物品”。
“就用凳子試一下吧。”新垣祐希面對着凳子,手中異能輪轉。
凳子的木頭逐漸散開,變成了釘子和木頭排排站。
而後釘子和木頭又各自收攏,釘子變成了一塊鐵,木頭變成了一截樹樁。
繼續逆轉,鐵塊出現提純前的雜質,樹樁上也開始冒芽冒葉子,像是變回了活的樹。
“我确實能做到這一點,而且不費力。”新垣祐希點頭,凳子恢複成原樣。
新垣祐希閉上眼睛,第一次清晰地感知着自我的生命律動,每個人的生命都是樂譜,她自己的也是。
嗯,用一個詞形容就是,嘔啞嘲哳。
有的人的生命樂譜平淡輕快,有的人的生命樂譜慷慨激昂,新垣祐希感受着自己,覺得她譜出的音樂——好難聽。
“是因為我經常切換音符的緣故嗎?”新垣祐希歎了口氣,“所以整首樂曲才颠倒雜亂,不然再難聽,也得是能順上音律。”
再悲苦的人生,都該是順下來的,除了她。
她失憶之前,愣是把自己譜成了鋸木頭的尖銳聲,一直到失憶之後,才感覺旋律順下來一點。
新垣祐希看了眼阿加莎給她的豎笛,這是“物歸原主”,是原本就屬于她的東西。
手握上豎笛,新垣祐希吹響了音符。
她有記憶起就住在克洛伊的城堡,那是個陰沉苛刻的女人,收養她之後對她百般挑剔,把幼小的女孩當做小鼠,養在城堡中戲耍。
其實克洛伊養的孩子不少,大多都是到處撿的,基本都活不過來到星座城堡的第一個晚上,隻有新垣祐希,撐過了一天。
克洛伊對她有了興趣,覺得這是個非常有意思的女孩,而後開始挑戰她的極限。
她一天天地熬着,一天天地活了下來。
作為瑞亞的那些年,吹出來的音調比鋸木頭的聲音還難聽,幾乎沒有連貫的音符,很多次都是卡帶似的聲音,一截一截地頓在那裡停滞不前。
新垣祐希吹着聽着,想到那些經曆,自己都聽得汗毛倒豎。
大概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裡,瑞亞把【時空切割率】活成了她自己的一部分,瀕死便卡着生死一線咬牙堅持,有點痛苦便瞬間轉移以時刻保證最好的身體狀态,精神在多次繃緊間變得堅韌起來,她的大多能力,都是那時奠定的基礎。
她拿着豎笛的手很穩,音符就在她的心中,流淌傾瀉而出,忽然一個高昂的急轉,整首曲調發生了極大的波折,稍轉下而後扭頭萌寵向上。
是她被阿加莎帶走之後。
這段的音樂和緩不少,最起碼音符排列流暢了,不會摁着一個音顫許久,依然不好聽,但是能順利吹出來了。
阿加莎看着也不是能關心小孩的人,但她沒再用星座城堡折磨新垣祐希,給了她較為寬松的生活限制,隻是仍然關着她。
新垣祐希吹到這裡,不由得看了眼窗外,在島上能看見藍天白雲,此時天氣晴朗。
隻是太陽有點亮,風有點大,吹起沙子,不小心進了新垣祐希的眼睛,讓她眼睛一疼,而後湧上幾分想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