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裴淮的福,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昏腦漲的,仿佛踩在雲上,賀子祎踉跄着下床洗漱。
有預感可能是發燒了,為了吃藥硬吃了點飯,背着書包走到裴淮身邊敲敲他眼前的桌子。
“快點吃。”
裴淮視線裡一黑,擡頭望去正想損他兩句時,看清賀子祎無精打采的臉,下意識道:“生病了?”
“嗯。”賀子祎提了提書包背帶。
裴淮:“家裡沒藥,你要去買的話就别等我了。”
話是這麼說,但他吃飯速度明顯在加快。
賀子祎沒注意到這些小細節,他現在需要去買藥,但問題是他爸之前強調讓他和裴淮一起去學校。
雖然兩人出了家門就分開了。
不過現在得到想要的回複,就算被問也有托詞和人證,賀子祎點點頭:“行。”
他眼睛睜不開,暈暈乎乎順走裴淮跟前的茶葉蛋,開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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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晚上被人拐去挖煤了?”前桌見到賀子祎蔫蔫爬在桌上,頓時有些稀奇,要知道他平時可是出了名的卷王,早拿書開始學習了。
賀子祎手肘曲着,臉埋在裡面,過了一小會才回複,聲音聽起來很悶,透露着心情的不愉快,“滾。”
前桌嘟囔了句什麼,突然轉身不說話了,賀子祎耳邊得了清淨,沒一會就陷入藥效中。
直到後背傳來刺刺的疼,像有人拿圓規尖紮他,與之伴随的是椅子也被人用鞋尖輕磕着,似乎有愈來愈快之勢。
賀子祎大腦瞬間清明,他後桌就是裴淮,他有病吧?
賀子祎撐着身子艱難從桌上爬起來,順手抹了把臉,正要坐直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時,餘光掃到後門窗戶上有個地中海的頭。
賀子祎僅剩的幾分睡意頓時煙消雲散,他要伸懶腰的胳膊臨時拐彎,曲肘支着頭,右手因為沒拿筆于是伸手在空中背寫英文字母。
等他為了做戲做全套,翻開書看單詞時,才發現嘴裡早在他無意識間已經輕念出單詞讀音了。
賀子祎有點佩服自己的反應能力。
等到地中海巡視完了,他松了口氣。
還好沒被發現。
向來恩怨分明的賀子祎覺着還是有必要說聲謝謝,于是從本子上撕下紙條,在上面寫了這兩個字。
他壓着椅子兩個後腿,悠悠晃,一手當着正經人翻書,一手背過去幾根手指頭撚着白紙慢慢送到裴淮桌子邊。
怕他看不到似的,放好後用手指頭向前推了推。
正在寫題的裴淮擡眼,看完了紙條到他桌上的全過程。手的主人手指如青蔥白玉,指尖泛點粉,還在想前試圖多推點。
裴淮唇抿了下,用握着的筆頭戳了戳那根手指,送紙條的人“嗖”地一下把手從他桌上撤回了。
裴淮拆開紙條,在上面回複了句,餘光不動聲色瞟了眼四周,确定沒老師注意後敲敲桌子。
那幾根手指又爬上桌,四處摸索着,裴淮眼底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笑意。等到手指覺着自己被戲耍了,重重拍桌子抗議時候,裴淮才把紙條推過去。
前面看清紙條内容的賀子祎一個沒留神,讓椅子失去平衡,當着全班面摔在地上。
前桌被吓得差點跳起來:“賀哥你這解暑方式有點特别哈。”
賀子祎起身時借着旁人視線死角,狠狠剜了裴淮一眼。
而罪魁禍首事不關己似的,頭也沒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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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自習結束,賀子祎感覺發燒好多了,他伸着懶腰,不經意朝身後桌上望去,發現座位上沒人。
賀子祎高舉的兩個胳膊放下來,“裴淮人呢?”
班裡人回複:“不知道,鈴聲剛響他就走了。”
“可能是去小賣鋪買東西了吧。”
賀子祎矢口否認,“不可能,他一般上午去小賣鋪的多。”
班裡人:“?”
前桌揶揄笑他,“你怎麼這麼了解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暗戀裴淮。”
賀子祎有理有據,還挺自豪:“我是直男,再說我跟他不對付兩年多了,别說他晚上去不去小賣鋪,就連他吃什麼過敏我的門清。”
班裡有個腐女露出磕cp專屬表情,一推眼鏡,幽幽道:“直男,直接喜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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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賀子祎還是去小賣鋪轉了一圈,果然沒看到裴淮影子。
他不是很想跟學人精裴淮一起上下學,但他爸這尊大佛壓陣,要是他不和裴淮做做樣子,他連零花錢都沒有。
“去哪了?”賀子祎邊往回走掏出手機給裴淮打電話。
電話一直處于打不通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