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祎猛地轉頭看向他。
賀父确定倆孩子沒事後點點頭,“那就行,這麼晚了快上去睡覺吧。”
賀子祎努力維持表象,知道今天這茬算是過去了,他這次保住了他的白月光——零花錢!
他哼着歌戲劇性推開自己的屋門,擡腿走進去,大有種皇帝登基的架勢。
一樓,賀父問裴淮,“小賀怎麼這麼高興?”
裴淮面不改色,“可能是高興我沒有受傷。”
賀父拖着調子,頓悟的說了聲“哦”,又欣慰感歎道:“你們關系真是越來越好了。”
裴淮看着賀子祎離開的樓梯拐角,輕聲道:“嗯。”
——
賀子祎沒忘記給裴淮帶止癢水,但他站在後者門口的時候,又沒有勇氣去敲了。
誰家死對頭幫打掩護,還深夜送藥的???
賀子祎頓覺止癢水燙手。
樓梯突然傳來腳步聲,他連忙把止癢水放在門口,快跑到自己房間裡,随手撕下一張紙在上面龍飛鳳舞寫下怎麼用和注意事項。
他警覺豎起耳朵,聽出人還沒轉彎。
又小跑到裴淮門前,将紙條放在止癢水旁邊。
做完這一切,他彎腰在自己房門後虛開一條縫,露出兩隻眼睛盯着走廊。
裴淮從樓梯轉彎了。
裴淮停下腳步發現止癢水了。
裴淮拿起紙條了。
賀子祎從來沒覺着這麼随手自然的動作在他眼裡怎麼跟開了0.5倍速一樣。
忽然,走廊裡的人毫無征兆地扭頭看向他的這扇門。
賀子祎吓了一跳,下意識轉身站直,屏住呼吸。
一秒後他反應過來。
不對啊,這是他家,他怎麼跟做賊一樣?他明明可以大展展開着門,背着手昂首挺胸走出去,然後用睥睨的眼神掃一眼紙條,再一甩袖子,豪氣說一句,“去蓋可用。”
啊啊啊,沒發揮好,沒發揮好。
—
門裡的一雙眼睛消失了。
裴淮看了眼手裡的紙條,再擡頭時眼裡帶着微不可察的笑意,他知道某個姓賀的同學現在肯定在不好意思,不然也不會連門都忘了關。
他推開自己房門進去,将止癢水放在桌上。
和他夠用兩三年的一大瓶止癢水,互看了三分鐘,最後輕輕笑了下。
賀子祎還是那麼心軟。
他胳膊上的蚊子包已經不癢了,沒必要用止癢水。
裴淮大晚上不睡覺,坐在椅子上開始熬夜搜索好看的包裝盒以及儲存東西的物件。
—
第二天一早,賀子祎推開門的時候,注意到門前有張紙條。
裴淮把止癢水拿走,紙條沒看?
他撿起來紙條就要扔了,卻發現上面有兩種顔色的筆迹。
賀子祎好奇展開一看,他昨天說的話後面被人回複的幾個字。
——謝謝,=3
後面的字符有點潦草,賀子祎沒認出來這是什麼意思。
數學公式嗎?為什麼不是根号三?
—
紙條被賀子祎随手放在了書包裡,在路兆找他借作業的時候,他緊着去接水,直接讓人去自己書包裡拿。
紙條被抽書的動作帶出來。
賀子祎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路兆在自己位置上,一臉吃到大瓜的表情在桀桀壞笑。
他抿了一口水将水杯放在桌上,“咋了這是,臉抽搐成這樣?”
路兆斜着眼兩隻眼睛裡透着八卦氣息,“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賀子祎看清路兆亮出來的紙條後,眉頭莫名一跳,“數學公式。”
路兆拖着調子明顯不信,“你們城裡人都管這叫數學公式啊。”
餘光裡,在課桌前複習的裴淮捏了下筆。
賀子祎:“你以為……欸,拿到了。”他趁路兆輕敵的時候一把奪過紙條,卷吧卷吧撂進兜裡。
路兆手裡驟地一空,更堅信了自己的想法,“我說你昨天跑那麼快幹什麼,原來真有妹子等你啊。”
賀子祎沒明白,“什麼跟什麼,哪有什麼妹子。”
在題海遨遊的裴淮擡起頭,明目張膽朝賀子祎看來。
路兆:“還嘴硬,這紙條上的顔文字也就是那種甜妹最喜歡用了,老實交代,是三班那個蘇語彤?還是五班的戴眼鏡那個。”
賀子祎把人拽起來,自己坐到位置上,屈起手肘頭枕上去準備睡覺,“停止你的腦補,想哪去了。”
路兆嗓門不自覺加大:“人家都跟你親親了你就這态度?!”
賀子祎困意被這句話吓醒。
“親……親??”
路兆:“對啊。”他指着紙條上的“3”,道:“和前面的等号相連,這就是個親親的顔文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