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晚上一起,董秘也去。”
高粲抿了抿唇,糾結許久還是問出了困擾他許久的問題。
“勝男,你拒絕我是因為董秘嗎?”
謝勝男沒有反駁,垂着長長的睫毛沉默片刻,朱唇輕啟:“就算沒有他,我們也沒可能,我們不合适。”
放做以往,高粲一定會厚着臉皮問她怎麼不合适,他自認是個全心全意疼媳婦的人,最瞧不起那些對感情不忠的人。
可現在覺得謝勝男說得對,對于她,高粲欣賞更多,要說喜歡……
以前他不喜歡小謝,覺得他脾氣差、護姐的瘋狗,不知怎麼就被深深吸引,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心意如此,卻不敢奢求更多。
他注定無法無視父母的感受,也注定辜負這份感情。
再者,小謝一直讨厭他,絕對不會答應跟他更進一步。
怎麼看他對小謝的感情都還以BE告終,就像對謝勝男無疾而終的暗戀一樣。
調整好心情,高粲載着謝家姐弟倆出門。
“勝男,去吃什麼?西餐?中餐?還是東南亞菜?”
謝勝男皺了皺眉,又很快舒展開,“西餐在國外吃夠了,董秘定好了位置,直接去就好。”
餐廳是龍城非常出名的潮汕菜,上下攏共四層,每天食客如雲,都是來品嘗正宗潮汕風味的吃貨。
三四樓都是包間,謝勝男出了名的喜歡安靜,吃飯基本都會選擇包廂。
隻是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剛出電梯就跟正要下電梯的何雷不期而遇。
何雷,45歲,鳳業集團掌舵人,謝勝男的前上司,楊訟的死對頭,社會精英外表下透露着那麼幾分油膩與猥瑣。
因為是性别原因,何雷不光小看謝勝男,還想潛規則她。
謝勝男眼裡不容沙子,更受不得性别歧視與性騷擾,毫不猶豫帶着團隊跳槽楊氏,并得到最高級别待遇與尊重。
“謝總,三年不見,風采依舊啊。”
何雷人高馬大微微發福,自上而下睨着謝勝男,一臉輕佻與蔑視。
不等謝勝男出聲,小謝便捂着鼻子陰陽怪氣:“蒜吃多了就閉嘴,别在公共場合釋放有害氣體。”
高粲噗嗤樂出聲,看垃圾一樣上下打量何雷,“你就是我們謝總的前東家啊,聽說你不光性騷擾我們謝總,就連公司的保潔小妹都不放過,何總這麼不檢點,身上怕不是有什麼髒病吧?”
他一手一個拉着謝家姐弟避開何雷走,“咱可得離遠點,被傳染上要爛手爛腳爛心肝的。”
何雷鐵青着臉,握緊拳頭,眸中滿是陰鸷。
董泳已經點好菜等候多時,熟練為謝勝男拉開椅子并放好包包,謝勝男也說了謝謝。
高粲默默看了半晌,對面倆人話少,互動也不多,一個謙謙儒雅一個強勢幹練,倒也算得上互補。
董泳父母都是高知,家世還算不錯,底下還有兩個妹妹,家庭氛圍也挺和諧。
相比自己家的傳統封建,就算勝男嫁給他,将來一定會受委屈。
如果是這倆人在一起,高粲想不出不支持的理由。
小謝默默吃飯,高粲剝了隻蝦放他盤子裡。
小謝頓了頓,将蝦稍稍撥到一旁,繼續吃别的東西。
一股酸澀之氣堵在了高粲心口,眼前的大餐變得毫無食欲。
謝勝男對弟弟的反應也見怪不怪了,看來倆人同吃同住這段時間關系并沒有得到緩和。
“高粲。”謝勝男舉起酒杯,“謝謝這段時間對小謝的照顧,辛苦了。”
高粲難看地笑笑,與她碰了碰杯,“我們之間客氣什麼,何況……”
他瞥了小謝一眼,見他隻顧吃東西,愈發憋悶。
“何況我也做得不到位,沒有照顧好他。”
董泳撐着腦袋微微一笑,“說來我還一直不知道你倆見面就掐的原因,這麼長時間了一直沒能緩和,勝男總為你倆的關系憂心呢。”
謝夭爾放下筷子,闆着小臉道:“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想跟誰做朋友我自己心裡有數,别再為我操心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微不足道的小事!
高粲的心髒仿佛被捏碎了般,眼眶不由自主泛紅。
他哐哐倒了一大杯酒起身,“對,緣分這種事不好說,我跟小謝或許是緣分未到,也許是八字不合,現在這樣就很好,難為勝男你還為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操心,這杯我敬你。”
他仰頭就灌,就連一向淡定的謝勝男也皺起了眉頭。
小謝當作沒看到,董泳的視線卻在二人身上遊離,最後輕輕拍了拍謝勝男桌下的手背以示安撫。
原本以為會高高興興的一頓飯吃得一言難盡,高粲一直喝,小謝一直吃,全程無交流。
這種氣氛下,謝勝男和董泳食之無味,勸解的話也被高粲無視,直到最後趴在桌上醉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