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辰笑彎了眼，部分消腫的雙眼皮再也不是誇張的歐式大雙，眼角也做了調整，目前是結痂狀态。

楊訟一回來就去了書房忙，阿姨幫蘇子辰收拾客房，衣服也都一一挂在了衣櫃。

坐在柔軟的大床上，蘇子辰有些恍惚。

居然住進了楊訟的豪宅，普天之下也隻有他才有這份殊榮了吧。

手術之後，他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照鏡子，每次照似乎都更順眼了一點。

醫生說得對，他年輕，身體好，調理也到位，所以恢複起來速度快且順利。

這樣下去，隻需一個星期，臉上應該全都消腫了，之後再緩慢恢複一段時間，就會越來越自然。

終于不再是那張扭曲的蛇精臉，蘇子辰心裡說不出的快活。

他悄悄去找阿姨，想要盡快熟悉家裡的一切。

楊阿姨帶他到處轉悠，說除了少爺的書房和卧室，其他地方都可以随意走動。

阿姨準備了不少年貨，足夠倆人過一個富足滋潤的年。

晚餐時刻，阿姨特意給倆人備了營養餐，這下總算知道楊訟平日裡都吃些什麼東西了。

寡淡無味，讓人生無可戀，但健康。

楊訟端詳着那張包着紗布的臉，雖然還未消腫，但比起此前模樣，已然眉清目秀許多。

“家裡都熟悉了嗎？還缺什麼東西，我讓人去準備。”

蘇子辰想了想，“新衣服吧，新年新氣象，從裡到外都要新的才好，訟哥新衣服買了嗎？”

楊訟道：“家裡定制的新衣服很多，内衣外衣都不缺。”

他的衣服很華貴，也很适合他，但總覺得少點感覺。

“訟哥信我嗎？”

“嗯？”

“那明天一起去商場買衣服吧，我還想買兩雙新鞋，訟哥幫我參謀參謀。”

“好。”

楊訟欣然答應，說來他回國後幾乎沒有逛過商場，倒有些好奇去商場能買到什麼樣的衣服了。

阿姨還熬了小米蔬菜粥，還加了些鮮肉保證營養，蘇子辰食欲不佳，倒是将粥喝了幹淨。

他在客廳玩了會兒手機，楊訟還沒下樓，蘇子辰猶猶豫豫半晌，默默去廚房煮了一鍋銀耳湯。

【我熬了甜湯，訟哥要不要喝點？】

很快楊訟就下了樓，蘇子辰給他盛了一碗，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十點半了。

“怎麼還不休息？”楊訟端起銀耳湯，舀了一勺吹了吹，再嘗了嘗，繼續小口小口喝着。

見他喜歡，蘇子辰也開心，“生物鐘一直沒調整過來，一到晚上就精神，訟哥還在忙？”

“嗯，收尾階段，明天上午董秘送文件過來簽字，工作就算告一段落了。”

蘇子辰為他開心，“那下午一起出去吧，後天就是除夕，想把該買的都買一買。”

“可以，還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說，不要覺得麻煩。”

蘇子辰心裡甜絲絲的，心道楊訟真是個周到又溫柔的人，初見他還以為是嚴肅古闆挂，背地裡卻是如此溫文儒雅。

喝完甜湯，楊訟主動收拾。

蘇子辰惶恐道：“我來就好。”

楊訟哭笑不得，“我請你來是一起過年，不是來給我當保姆，我不是什麼金尊玉貴不惹塵埃的大少爺，至少十八歲以前，我跟普通人家的孩子沒有任何區别。”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換上嚴肅的表情，“小蘇，不要将我放到很高的位置，我們是朋友，關系是平等的。”

話是這樣說，蘇子辰心裡還是不得勁，屁颠颠跟在他後面看他洗碗收拾廚房。

果真熟練，也不由松了口氣，楊訟的形象在他心裡愈發神聖起來。

朋友。

關系對等的朋友。

蘇子辰開心到快要轉圈圈，回房小心翼翼洗完澡，拆下紗布正要上藥，門被敲響。

開門見是穿着睡衣的楊訟，蘇子辰有些不解。

楊訟嗅到一股幹淨的沐浴乳香氣，又看到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和潮濕泛紅的臉。

一點蛇精臉的痕迹都沒有，更接近他本來的樣子。

“醫生說自己上藥比較麻煩，我來幫你吧。”

楊訟的話再次令蘇子辰惶恐，下意識想拒絕，人卻已經進來了，拉着蘇子辰坐到了床上。

他的靠近帶來幹淨溫暖的味道，與工作時的冷冽氣息完全不同，劉海懶懶垂着，顯然剛才吹幹。

蘇子辰不好意思麻煩他，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便誠惶誠恐接受了。

“其實沒什麼事，剛洗完澡等幹燥上藥就好。”

他笑了起來，下巴和嘴唇不再那麼誇張，巫婆鼻也變得正常，還好蘇梓晨怕疼沒有磨骨，不然這麼漂亮的下颌線就修補無門了。

“嗯，我來。”楊訟拿起棉簽蘸好藥，“閉眼。”

蘇子辰抓緊膝蓋柔軟的睡褲，乖乖閉上了眼，過快的心跳難掩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