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辰伸出兩根手指，“這下我就能陪訟哥一起洗碗收拾廚房了。”

楊訟何等聰慧之人，如何不懂蘇子辰的心思，也不戳破，跟他一起收拾好了廚房。

等想出去扔垃圾時，蘇子辰攔住了他：“大年初一不能倒垃圾，這是習俗。”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聽說會把财運好運都掃走，不迷信的楊訟也乖乖擱下了垃圾袋。

蘇子辰又裡三層外三層套了嚴實，這樣就不怕有味道和生蟲子。

大年初一他起了個大早，拉開窗簾便是冬日暖陽，是個好兆頭呢。

他洗漱完畢穿上前兩日買的新衣服跑下樓準備做早餐，楊訟卻已經做上了。

“好香啊，訟哥在做什麼好吃的？”

他湊過去，見是一鍋清淡的粥，再看裡面竟然有螃蟹。

“鮮蟹粥，跟姥姥學的，姥姥說是我母親的最愛。”

旁邊備着姜絲，還放着一盤速凍煎餃，本以為有錢人吃的什麼都是新鮮的，沒想到家裡也會備這種東西。

蘇子辰熟練開火準備做煎餃，楊訟注意到他的穿着，誇他精神，很顯氣色。

蘇子辰開心，“訟哥也買了，一會兒也穿上吧，我們去廟會走走，也沾沾年味兒熱鬧熱鬧。”

飯後楊訟果然換好了衣服，紅衛衣在他身上穿着有那麼點别扭，頭發懶懶垂着，顯得年輕不少。

蘇子辰歪着腦袋看啊看，“真顯氣色，訟哥看起來像二十來歲的小夥。”

楊訟皺了皺眉，拿着車鑰匙問他：“你要開車試試吧？”

“好啊！”

蘇子辰對自己的駕駛技術十分自信，穿上踩小人襪子和新鞋子，油門踩得飛起。

楊訟豪車不算多，但也不少，蘇子辰雖然買不起，但也希望有機會能過過手瘾。

“之前許諾給你的車還沒兌現，有喜歡的款嗎？沒有的話我就讓董秘看着買了。”

楊訟突然提及此事，蘇子辰誠惶誠恐。

“我暫時用不上車，現在那一輛就夠用了。”

楊訟道：“那我就看着安排了。”

“真的不必了！”蘇子辰有些慌了，他一個無業遊民，着實用不上那麼貴的，“訟哥給了我五十萬紅包，就當是給我買了車了，之前的四十萬也給我免了，再多我就真的受之有愧了。”

楊訟沒有回答，靜靜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到了廟會停好車，肩寬腿長的楊訟從車上下來，穿着紅色的新年衛衣，休閑褲搭配休閑鞋，看起來年輕了五六歲。

此時一對穿情侶裝的年輕人路過，好奇打量着他們，捂着嘴笑着離開。

蘇子辰這才注意到跟楊訟穿得不像兄弟裝，更像是情侶裝，不由老臉一熱。

楊訟好像沒有發現他的别扭，與他并肩往前走。

每年的廟會總是人擠人，今年也不例外，沒走幾步倆人就被擠散。

楊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拉到身邊，大聲叮囑：“跟緊點，别走散。”

手腕好似燒起來般灼熱，他嗅到楊訟身上好聞的氣味，心跳不合時宜快了起來。

此時有人從身後一撞，直接把他撞進了楊訟懷裡。

楊訟下意識抱住了他，想起當初盛陽門外他不慎跌倒投懷送抱之事，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站好，卻沒有收回被緊握的手，一邊走一邊笑着說：“訟哥還記得我剛進盛陽那會兒，我找你要聯系方式卻摔進你懷裡嗎？”

“嗯。”

“因為這事兒甜刀笑話了我好久，說我投懷送抱想勾引你，想抱你大腿求包養。”

楊訟低笑出聲，“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蘇子辰也跟着笑，“當時我就想，你得口味多重才能看上我那張臉，離譜到地球快爆炸一樣。”

他不是gay，所以不可能真的去勾引一個男人，這些事隻當個笑話講來聽，并不覺得有什麼，更不認為楊訟會介意。

面部一日賽一日好轉，楊訟比他高出十多公分，蘇子辰側目睨着對方燦爛的眉眼，唇角笑意愈發明顯。

“好好走路。”楊訟提醒，擡眼見前邊有賣糖葫蘆的小販，問他：“吃糖葫蘆嗎？”

蘇子辰好奇，“訟哥吃過糖葫蘆沒？”

楊訟卻搖了搖頭，“沒有。”

蘇子辰又開始心酸，拉着他往糖葫蘆攤位擠，成功從一群小孩兒和年輕人中間買到兩串糖葫蘆。

“給。”

楊訟接過嗅了嗅，吃了一顆，山楂裹着脆脆糖衣，酸甜可口。

“很好吃。”

蘇子辰也吃了一顆，邊吃邊笑，“我也很久沒吃過了，還是小時候的味道。”

“小時候沒吃過，國外沒有這個。”

再回國已經是大人了，忙于事業，更沒有吃這些的契機。

蘇子辰自知不該同情楊訟，世間不幸者何其多，在同情旁人沒有鞋時，一些人卻沒有腳。

楊訟的童年可悲可歎，卻也擁有了姥姥無私的愛，成年後或許辛苦，卻也富甲一方，家财萬貫。

隻是私心的，作為朋友為他感到一絲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