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四月,草長莺飛,大宣富甲一方的蔡家在其自家經營的抱月樓前擺了一方擂台,台下圍滿了各色各樣看熱鬧的人;台上兩側置有各色兵器無數,中間有書案幾張,抱月樓的掌櫃站在台上喜笑顔開。
如意和曹文初撥開人群,擠到了最前方,聽聞今日蔡家的掌事人會出現在此處,他們也匆忙趕了過來。她們朝台上望了一眼,卻沒有見到一個像蔡家掌事人的模樣。
此時台上已然開始了比試,隻見有幾名男子正在書案前一手快速地撥弄着算盤,另一隻手匆匆地翻閱着書案上的冊子,面色凝重,氣氛緊張,眼見着桌子上擺放的那柱香就快要燃盡,一個個更是手忙腳亂,神色慌張。
隻聽見“铛铛”兩聲,一個小厮提着銅鑼高喊道:“時辰到!”
那幾名男子頓時如霜打的茄子般,有氣無力地搖着頭下了台。
抱月樓的掌櫃上前笑盈盈地說:“可還有公子願意上台一試?今日若是誰能過這一關,就能奪得金算盤一個,若是誰能連破三關,便能得到我蔡家珍藏多年的寶貝!”
說着掌櫃指向了抱月樓的二樓,隻見上面有一個年輕的小厮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蓋着一方紅布,想來那就是掌櫃說的寶貝!
小厮的身側坐着一個年約五旬的男子,那男子身形魁梧,氣度不凡,此刻饒有興緻地看着下面,手中盤着一串沉香珠串,他身側坐着一個少女,那少女似乎有些不樂意,嘟着嘴将臉側到了一旁,故而在樓下看不見她的容顔。
“這蔡家乃大宣首富,出手定然不會小氣,今日也不知是誰能拔得這頭籌!”人群中有人說道。
“如意姐,你說那會不會是紫金萬寶丹?”曹文初問道。
“且不管是什麼,今日也一定要先見到蔡家的人!”如意說道,眼中閃過一絲堅毅。
隻見又有五個男子走了上去,眼見隻有最後一張書案空置,掌櫃的又喊道:“可還有公子要來一試?”
“掌櫃的,你這比的是什麼?”曹文初連忙問道。
“這位公子,我蔡家乃商賈之家,善于經營,這第一關要比的,便是打算盤!若誰能在一柱香之内将桌上的賬冊算完并且算對,那就算赢!”掌櫃的笑盈盈地說,“公子可要上來一試?”
“這有何難?”曹文初聞言笑了起來,說着就要爬上去。
“阿初,你行嗎?”如意連忙拉住他。
曹文初對她露出一個自信的笑,說:“如意姐,你放心吧!我還沒與你說過吧,我母親便是出生商賈之家,我也算繼承了她的天賦,打得一手好算盤!”
“是嗎?”如意這才松開了手,心中還有幾分懷疑。
隻聽見又一聲銅鑼響,抱月樓的掌櫃又點燃了一柱香,如意緊張地看着他,隻見他微蹙眉心,運指如飛,全神貫注地翻看着賬冊,台下的人見狀皆是一陣驚呼,想不到這年輕人居然能如此神速,那掌櫃的更是眼眸一亮,笑着點了點頭。
不過片刻,那柱香才燃過半,曹文初就笑着放下了筆,他一臉輕松地說:“掌櫃的,我算好了!”
抱月樓的掌櫃聞言一驚,連忙走了過去拿起來查看,台下的衆人也忍不住一陣緊張,紛紛屏住了呼吸,方才看他動作神速,也不知到底算對了沒有?
那掌櫃卻是越翻越震驚,他滿眼贊賞地看着曹文初,笑道:“公子真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倒比我這算了十幾年帳的人還厲害許多!”
曹文初笑道:“掌櫃的過謙了。”
衆人聞言皆感到不可思議,那幾本厚厚的賬冊,這小子居然半柱香的時間就算完了!其餘幾個男子見狀心中更是慌亂,額頭上皆冒出了一層細薄的汗珠,隻聽見“铛铛”兩聲響,那幾人隻得放下東西,垂頭喪氣地走了下去。
随後掌櫃笑着朝二樓上的人點了點頭,那上面的人也颔首示意。
他又朝一旁的小厮遞了一個眼神,小厮立刻就端上來一個托盤,托盤上也蓋着一方紅布,他輕輕一揭開,一個金燦燦的算盤赫然就出現在了眼前,險些閃花了衆人的眼,台下一陣驚呼,這得要多少金子才能打磨出來呀!
如意也是滿心驚奇,她從未想到那個成日粘在她身後的曹文初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她一直将他看成一個還未長大的少年郎,可卻忘了在尋常百姓家中他這個年紀也要開始議親了,方才在台上他那副嚴謹肅穆,意氣風發的模樣竟讓人眼前一亮,仿佛頃刻間就甩掉了那份毛頭小子的懵懂之氣。
她笑着朝他豎起一個大拇指,曹文初見狀就像一個孩子得到家人的贊許一般,傲嬌地揚起了嘴角。
“多謝掌櫃!”
曹文初接過那金算盤,連忙道謝。
“公子可還要接着參加這第二場比試?”
說着,掌櫃又差人端上來一個托盤,隻見上面擺放着一套文房四寶,掌櫃笑着說:“諸位公子,今日這第二場比試的彩頭乃是此套價值千金的文房四寶!”
衆人擡眼望去,隻見那上面的筆竟然也金光閃爍,上面镌刻着精細的花紋,看上去便知價格不菲;那方硯台更是溫潤如玉,細膩滋潤,看樣子也是上等的佳品!
隻聽見掌櫃的又說:“諸位,可别小瞧了這方端硯,此乃三百年前文壇之首的莊崇明所用之物,價值連城,乃稀世之寶。”
衆人一陣驚呼,有知道的已經驚歎道:“傳說這莊崇明乃文壇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這方硯台莫不是書中記載的那方皇室所贈的‘流芳硯’?”
“公子真是好眼力,此硯正是‘流芳硯’。”掌櫃的笑道,引得台下又是一陣驚呼,衆多學子也是躍躍欲試,紛紛地登上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