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滄州城再一次烽煙四起,血流成河,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硝煙味和血腥味,城内城外皆是一片混亂,厮殺聲,哭喊聲,刀劍相撞的铿锵聲交織在了一處,讓人脊背發麻。
“快關城門!”
蕭宏已經沖到了城樓下,他一刀砍到了一個士兵,滾燙的鮮血噴濺了他滿臉,腥甜的血腥味刺激着他全身的血脈,藏在深處的暴戾性情快速在體内膨脹,他的雙眼變得一片猩紅,眼底的殺戮之氣毫不遮掩,這注定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争!
數十名叛軍用力地推動着厚重的城門,眼看就隻剩一條縫隙,一條粗大的樹幹蓦地撞了上來,重擊之下,叛軍倒了一地,蕭宏連忙喊道:“給我攔住他們!千萬别讓他們進城!”
“殿下,眼下形勢不妙,還是先讓屬下護送你撤退吧!”一個參将焦急地對蕭宏說。
“你是讓本殿下逃?”
蕭宏怔了怔,他望着城門外蕭胤的身影,忽然扯出一個凄然的笑容:“如今,還能逃出哪裡?出了這座城,蕭胤定會對我窮追不舍!他豈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屬下們願為殿下殺出一條血路,殿下帶着人從西側城門出去,一路往西去投靠西戎大軍,定然還有機會卷土重來!”
參将單膝着地,苦心勸道:“殿下,别再猶豫了,城門,撐不了多久了!”
蕭胤茫然地望着那堵不堪重負的城門,而城門外,蕭胤穩坐不動,一派從容淡定的模樣,眉宇間滿是自得和譏諷。
忽地,葉南風一個旋身立于馬背之上,他單手持弓,從箭筒中拔出了三支羽箭,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不帶一絲遲疑,刹那間,三箭齊發,穿透了重重塵煙,鑽過城門的縫隙疾馳而來。
“殿下,小心!”參将舉起利刃,擋在了蕭宏的面前。
忽地,一抹腥紅噴射在了蕭宏的臉上,他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再睜眼,副将依舊舉着刀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腳下是兩支被折斷的羽箭,然而,另外一支卻正中他的咽喉。
“唔……”他痛苦地掙紮了兩下,下一刻直直地倒了下去,“殿……殿下……”
他絕望地看着蕭宏,整張臉因為痛苦而變得烏紫,血順着他的喉嚨蔓延開來,很快就流到了蕭宏的腳邊,他驚恐地後退了幾步,隻見地上的人痛苦地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了。
死亡的氣息頓時席卷他的全身,他慌亂地看向城門處,那裡已是螳臂擋車,不堪一擊。
“嘭”的一聲巨響,城門被撞開了,兩軍人馬厮殺在了一處,場面混亂不堪。葉南風和吳邪首當其沖,策馬沖了進來,赤焰守護在蕭胤的身側寸步不離。
城門處的叛軍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厮殺聲震耳欲聾,蕭宏的心狠狠地顫了顫。
“殿下,快走吧!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那個大胡子的将軍一把抓住了蕭宏的手臂,不由分說地将他扔上了馬。
蕭宏整個人都麻了,即便他心中不願逃,但此刻求生的本能還是占了上風,他再也顧不上去想其他的事情,他隻想要活下去!
“想逃?可沒那麼容易!”
看着那道狼狽的身影,蕭胤勾了勾唇,穿上戰甲的他眼眸冰冷無情,早已看不見一絲儒雅之氣,此刻的他就是一個眼中隻有獵物的獵人!而蕭宏,就是他的獵物!
蕭宏一行人急忙地朝西城門趕去,然而,才趕到就發現城門處赫然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崔老将軍,那個老匹夫!人群中,他杵着一杆風頭斧擋在城門處,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強大氣場。
“老東西!”蕭宏咬牙道。
“殿下,三皇子……他們追上來了!”一個叛軍顫聲說。
蕭宏勒緊缰繩調轉馬頭,剛回首就見一支羽箭朝自己的腦袋飛了過來,他蓦地瞪大了眼睛,心中一驚墜下了馬!
頭盔滾落到了地上,他披頭散發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整個人驚魂未定,大胡子扶住了他,說:“殿下,咱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來人,全力沖殺西城門,定要為殿下殺出一條血路!”
蕭宏的人早已潰不成軍,士兵們戰戰兢兢,止步不前。大胡子氣急,一刀劈了身側一個早已吓得面如死灰的叛軍,其餘人頓時渾身一震,再不敢退縮半步,隻得硬着頭皮往上沖!
崔老将軍此生征戰無數,如今雖然容顔已改,但卻寶刀未老,隻見他一個利落的旋身,手中那杆沉重的風刀斧登時橫掃數人,叛軍倒了一地,呻吟聲此起彼伏。
蕭宏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早知如此,他當初就應該親自動手殺了那個老匹夫,而不是讓他落到了吳邪的手裡!那個混賬,竟然做了場李代桃僵的好戲,讓他誤以為那個老匹夫已經死了!
大胡子的面色也十分難看,他們的人倒下一波又一波,可他們卻連城門也未能靠近半分!他心下一急,拿起兵刃就想要沖上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