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逼迫自己保持正念。
接着,景佑又問她是如何找到自己,她說了自己靠地上的落葉判斷景佑離開的方向,景佑有些驚異,眼中盡是對雲水謠的欣賞。這眼神看得雲水謠怪不好意思的,便又把話題引到了那些殺手身上。
景佑苦笑道:“我還真是值錢得很,要那些人繞這麼大一圈來對付我。可惜沒救出今日被拐的小女孩,不知她去什麼地方了。”
“那小女孩肯定被帶回他們總壇,培養成殺手了,短時間内是不會有事的。如果我們能在近期攻破這個殺手組織,就可以救出很多年紀尚小的小女孩了。隻是,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
“哪裡奇怪?”
“究竟是什麼人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按理說,你闖蕩江湖時未曾與人結仇。而且,你也不是一直被追殺。到今天為止,是第三次。”
“這事我也不明白。而且,我覺得幕後之人挺舍得花錢的。今日咱們在懸崖中間時,聽那些藍衣殺手聊天,好像提到什麼五組、六組來追殺我,都沒有成功,被責罰了。那麼,今日的殺手應該是第三個組了。百尺樓先後派出三組人來追殺我,如此隆重,買我命的人應該花了不少錢。”
“是啊……莫非你的存在,對某個人或是某個組織造成了嚴重的威脅?景佑,你是不是有什麼隐藏身份?”
景佑苦笑:“如果有就好了,我就可以去享福了,不用在江湖上漂着。”
“你身上有什麼特殊的胎記嗎?”
“沒有任何胎記。”
“那就奇怪了……”
“先不管這些,我們先想辦法找到百尺樓的總壇。”
“不,我總覺得你這幾次被追殺,存在着一些疑點。自從你來到我身邊,好多天都沒人追殺你,第一次被追殺是在我們去雍州城,再回來的路上;第二次是今日……這說明我收留你之後,那些殺手其實找不到你在哪裡。可是,為什麼後來又找到你了?”
“我跟在大人身邊到處走,肯定有人發現的。”
“話雖如此,但一般人就算見到你,也沒事,除非見到你的人跟殺手組織有聯系。”
雲水謠雖然難以猜到這其中的關竅,但沒來由地想到了雍州長史元澄,和監察禦史林益敬。
雲水謠記得,這兩個人第一次見到景佑的時候,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過他。那種眼神是什麼含義她分不清,但總歸不是善意。
而元澄剛好跟林禦史是甥舅關系……這兩個人究竟跟景佑是什麼關系呢?
按理說不該有什麼關系,可是他們又為什麼要用奇怪的眼神看景佑?
一般的官員見到其他官員的護衛,都不會加以注意的。就算景佑長得俊美些,他們注意到了,那也應該是流露出驚豔或贊歎的眼神,而不是其他。
而且,如今仔細想來,景佑上一次受到追殺,是在元澄見到他之後。這一次受到追殺,是在林禦史見到他之後。
雲水謠總覺得有什麼想法呼之欲出,但又差一點點。
雲水謠想到還有其他護衛一起去找景佑,現在自己找到人了,應該通知其他護衛,讓他們回來,免得白白奔波。
本來約定了以煙花為号,可是剛才挂在懸崖上時,身上的煙花掉落了。這會沒法通知其他護衛,隻能先回縣衙,再取一個煙花放了。
這些用于聯絡的煙花是特制的,跟尋常煙花不同,放到空中會形成三葉草的形狀,護衛們一看便知。
雲水謠站起身來,道:“我們現在趕回縣衙去吧,還有好幾個護衛跟我一起出來找你呢,看看他們回去沒有。若是沒有回來,還得用三葉草煙花來通知他們。”
她剛準備往外走,忽然身體一陣搖晃,有些頭重腳輕。景佑趕緊扶住她。
雲水謠捂着額頭,道:“我大概是病了……”
剛才跟着景佑倉皇逃跑,又在懸崖中間吊了一個時辰,受山間冷風吹着,身體确實到了極限,生病也很正常。
景佑急道:“大人,我帶您去找大夫!”
“先回縣衙吧,縣衙附近有醫館。”
雲水謠覺得頭很疼,臉也很燙,很不舒服。說了這句話,感覺喉嚨像是在被刀片割似的。正好景佑扶着她,她幹脆倚靠着景佑。
她的眼神也有些模糊了,隻看到景佑焦急的神色,卻看不清他的五官了。
景佑情急之下,以手覆上她的額頭,感受到灼熱的溫度,愈發擔憂。
“大人,你堅持一下,我馬上帶你回城!”
景佑抱着雲水謠走了幾步,但又覺得手疼,畢竟他之前用手抓着藤蔓抓了很久。
他改為背着雲水謠,讓雲水謠抱住他的脖頸。雲水謠已經沒多少力氣了,景佑便将身子彎下,增加穩定,但他自己保持這個姿勢卻很費勁。
他顧不得自己勞累,隻穩穩地馱着雲水謠。他想去找自己的馬,騎上馬會快些。
可現在天色已晚,之前又經過一場激戰,馬兒怕是早就跑了,隻能走路回城。
雲水謠已經有些精神恍惚了,顧不得害羞,安穩地挂在景佑的背上,就像是小猴子緊緊抓住母猴子一般。
這時,她聽見幾隻烏鴉在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