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謠叫來縣丞林複,問道:“林公,你可知道妝娘吳芷秀的來龍去脈?”
“屬下不太認得她,不過可以叫人去打聽一下。”
林複的效率很高,到了下午,就來回話,道:“吳芷秀本不是洛縣人,是兩年前搬過來的。她之前的人生經曆無人知道,定居洛縣後,以化妝為業,也能養活自己。平時除了去各個客戶家裡化妝,很少出門。”
“她的主顧是不是都是富貴人家?”
“那倒不是,她也給普通人化妝,隻要出得起價錢就行。”
“她平時忙碌嗎?”
“應該挺忙的,隔三差五就有人去請她化妝,她比一般的妝娘單子多些。”
雲水謠點點頭,讓林複離開。
兩年……怎麼會這麼巧,第一起嬰鬼殺人案也是兩年前發生的。
雲水謠去監房見了吳芷秀。
吳芷秀俏生生的臉隐藏在陰影中,透着幾分肅穆的味道。
雲水謠問道:“吳芷秀,你是兩年前才搬過來的?”
“是的。”
“以前你是做什麼的?”
“大人為何關心這個?”
“我隻是想多了解一下你。”
“回大人,我無父無母,從小被一個西域的商人收養,也在西域長大。我跟師父學了化妝術,後來師父病故,我就來到了洛縣定居。”
“西域?所以,你的化妝術也有西域的風格?”
“是的,我把中土的風格跟西域的風格結合起來,化的妝很特别,所以别人都愛請我去化妝。”
“西域離大夏甚遠,你為何選擇了洛縣定居,而不是去别的地方?”
“師父對我說,她當年是在洛縣的郊外撿到我的。所以我就把洛縣當成了故鄉。”
“原來如此。你對嬰鬼殺人之事怎麼看?”
“鬼神之說,我一向不感興趣。”
“你不信嬰鬼殺人?”
“說不上信,也說不上不信。我隻是覺得,既然有這樣的傳言,也許有一定的道理。不過,真相如何,我并不關心。”
“你看到有人死去,也不會關心嗎?”
“說實話,不會。也許您會認為我很冷酷,但我從小被大夫收養,生老病死見得多了。而且,除了師父之外,世上也無人關心我,所以我也不關心世人。”
聽吳芷秀這麼說,她倒像是有些厭世,所以見到兇案現場毫無波瀾,對于真相也并不關心,别人如何對她也無所謂。正因如此,她被傳喚到公堂,一點也不緊張,似乎也能理解,因為她性格便是如此冷淡。
一切似乎也能說得通。
莫非案情真的跟吳芷秀無關?
她以前長居西域,按理說不會跟洛縣的孩童有什麼過節才是。
雲水謠想到了什麼,離開了監房。
她叫來景佑,耳語幾句。景佑有些驚訝:“真的要這樣做嗎?”
雲水謠道:“我隻是想試試她。”
“好吧。”
元景佑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戴上面罩,往監房而去。
看守的衙役已經被雲水謠偷偷撤走,元景佑進了吳芷秀的監房,向她偷襲。
吳芷秀吓了一跳,跌落在地,臉色慘白。
元景佑又一掌揮到她面前,她似乎想逃,但身體已吓得不會動,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害怕之意。
元景佑見目的已達成,快速從監房中離開,隻有吳芷秀呆呆地坐在地上,不明白為何會有人偷襲她。
元景佑回到縣衙的後堂,見到雲水謠,道:“大人,我剛才試探了吳芷秀,她不會武功。”
雲水謠沉思道:“她若是不會武功,怎麼殺死人高馬大的趙檀的?而且,這些嬰鬼殺人案若都與她有關,她又是如何犯下這麼多案子?實在匪夷所思。”
“也許不是她。”
雲水謠也希望不是她。跟吳芷秀短暫接觸下來,雲水謠覺得她是個柔弱、可憐的女孩,縱然有時候冷淡了些,也是她的人生經曆導緻的。
但若真不是她,又是誰?案情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難道又要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