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好像在早晨化妝時,有一段時間記憶模糊,其他時候沒有。”
“當時,妝娘吳芷秀在你身邊?”
“是的,可能是化妝太無聊了,我走神了。總之,化妝那段時間,我沒什麼記憶。”
無獨有偶,柳依依和白姨娘有相似的經曆,那說明這件事絕不簡單。
雲水謠讓柳依依先回去,然後找來元景佑,把自己剛才知道的事,還有自己的疑問,都跟景佑說了。
景佑道:“要想知道答案,不如釋放吳芷秀,然後偷偷跟蹤她,看她在做什麼。”
雲水謠點頭:“景佑,你選幾個武功好的護衛,跟你一起輪番盯着吳芷秀,若有異常情況随時回來報告。”
“是。”
雲水謠走進吳芷秀的監房,假意說道:“吳芷秀,本官已查明此事跟你無關,你可以走了。”
聽聞此言,吳芷秀的眼珠動了動,似乎在思索。她問道:“大人何以斷定兇案與我無關?”
“你隻是個弱女子,想來是沒辦法綁住死者,然後殺人的。再者,有許多人為你作保,說你曾經為她們化妝,她們相信你的為人,請求釋放你。因此,本官便同意将你釋放。”
“原來如此,多謝大人。”
吳芷秀沒再說什麼,平靜地離開。從她波瀾不驚的臉色中,也看不出她的心理狀态。
不過也不急在一時,如果吳芷秀真的是連環殺手,那麼她一定會再次犯案。雲水謠已派人盯着她,到時候說不定能抓個現行。
幾天後,元景佑急匆匆地回來,對雲水謠道:“大人,發生了一件怪事。”
“什麼怪事?”
“昨晚又發生了兩起嬰鬼殺人案,但是這些天吳芷秀一直在家沒出門。”
“什麼?你确定她沒出門?”
“是的,她從監獄裡出來後,就直接回了家。回家路上買了很多菜,夠吃好幾天的。然後她就閉門不出,這些天也無人來請她化妝,所以她要麼在家休息,要麼在家繡花,沒做别的。”
雲水謠陷入沉思:“也就是說,她沒有出門,但是又發生了兩起嬰鬼殺人案……難道兇手真的不是她?”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吳芷秀有同夥。吳芷秀不再殺人,但是她的同夥幫着殺人,這樣就能洗脫吳芷秀的嫌疑。”
“也有可能……對了,剛發生的那兩起嬰鬼殺人案在哪裡?死者是誰?”
“發生在東平鎮,一共有兩戶人家的兒子被殺。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是聽見街坊們在議論這件事,才知道的,便趕緊回來報告大人了。”
雲水謠想了想,道:“去東平鎮,看看那兩個死者。”
雲水謠帶上景佑、幾個小吏和衙役,騎馬往東平鎮而去。
大約半個時辰後,雲水謠等人到了,東平鎮的裡正、鄉紳已經在這裡迎接。
雲水謠問道:“聽說昨夜東平鎮發生了兩起命案,究竟怎麼回事?”
裡正道:“啟禀大人,死者是本鎮兩個鄉紳的兒子,一個叫馮萬裡,一個叫王俊生。他們的父親一個叫馮運,一個叫王鳴。因太過傷心,他們在家休養,并未前來迎接大人。”
在鄉鎮地方,一般是由裡正、鄉紳治理。所以縣令來視察鄉鎮的時候,裡正、鄉紳們都要前來作陪。馮運、王鳴是本地鄉紳之一,按理是要來拜見縣令的。
雲水謠道:“無妨,帶我去馮運、王鳴家看看。”
“是。”
裡正一邊帶路,一邊跟雲水謠說着案情。
死者馮萬裡、王俊生,今年都是二十歲。昨天晚上,他們同時被掐死于家中,沒有發出聲響。
兩家的父母發現兒子死了,想要報官,但聯想到最近很流行的嬰鬼複仇傳聞,認為是嬰鬼複仇,所以不敢報官,隻是将兒子的屍身裝殓起來,準備下葬。
鄰居聽見動靜,前來詢問,兩家父母都說是嬰鬼複仇,後悔自己不該殺死女嬰。
原來,馮運、王鳴兩個鄉紳,命運都很相似。他們倆年輕時一直生女兒,馮運連生了七個女兒,王鳴連生了六個女兒。隻是,這些女孩要麼被送人了,要麼被掐死了。
他們對外都說女兒一生下來就夭折了,其實别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隻是心照不宣而已。畢竟很多人都是這麼幹的。
後來,馮、王兩家終于在同一年生了兒子,生日也很相近,一個取名叫馮萬裡,一個取名叫王俊生。兩家的生子宴也是一起辦的。
因這兩家都頗有家資,且都是連生了多個女兒之後才終于有了個兒子,這生子宴辦得十分浩大,請了許多鄉親,流水席擺了三天三夜,至今仍有百姓記得那場宴會的盛況。
馮萬裡、王俊生兩個孩子,從小也十分投契,經常一起玩。
誰知,這兩個小夥子長到二十歲,正是最好的年紀,卻突然遭到嬰鬼複仇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