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村長道:“大人,這雞鳴山很少有人走,所以也沒有什麼路徑,搜尋起來很辛苦。我看,您和這位綠衣服的姑娘便留在我家,讓我渾家招待你們,讓其他人上去尋找吧。”
村長說的綠衣姑娘,便是柳依依。看來,村長是怕雲水謠和柳依依兩個姑娘親自進山尋人太過辛苦,才叫她們兩人留下。
雲水謠笑道:“村長不必擔心,我既能外出為官,跟男人也沒什麼差别。這位綠衣姑娘柳依依,是我的小吏,也是要跟我做事的,我們可以一起進山。”
聽聞此言,村長露出了欽佩的神情。
事不宜遲,雲水謠準備帶着下屬和軍犬一起進山尋人了。
剛才她之所以在這裡耽擱,是為了問清楚情況,确定幾個婦女真的是在雞鳴山裡失蹤的,而非偷偷跑到了别處。
村長和幾個村民他們本想帶路,但雲水謠見他們太過疲憊,便拒絕了,隻讓他們指出路徑,便自己找過去。
走了一陣,終于到了雞鳴山腳下。果然有幾個衙役躺倒在地休息,他們都是昨天晚上被派去尋人的,一直找到今天,體力早已透支。
他們見到雲水謠,都掙紮着想起來行禮,雲水謠趕緊說道:“你們躺着吧,我知道你們很累了,接下來就由本官和其他衙役一起搜尋。這裡有一些幹糧和水,你們拿去吃了吧。”
雲水謠留下了一部分幹糧和水,然後帶着下屬們進山了。
雲水謠道:“我們一行人總共二十四人,分為三組,每八人一組。每個小組帶一條軍犬,從不同方向進山搜尋。如果某個小組有所發現,便讓軍犬吼叫幾聲,其他人便能聽見了。”
這幾條軍犬訓練有素,能聽懂一些指令,比如直立、握手、大聲叫等等。
衆人覺得雲水謠這樣的安排很妥當,便随即分成了三組。第一組由雲水謠帶隊,第二組由縣丞林複帶隊,第三組由柳依依帶隊,分别從左、中、右三個方向上山。
雲水謠帶着七個衙役和一條軍犬,艱難地往左邊直行。這裡沒有什麼明顯的道路,她們一會踩在樹枝上,一會踩在荊棘上,一會還要伸手折斷擋臉的樹枝,走得十分艱難。
倒是軍犬走得更順暢些,很快就走到雲水謠的前面去了。軍犬們本就經常在野外訓練,像這種山,它們是從小爬的,根本不在話下。
那隻軍犬走幾步,還回頭看看雲水謠她們,免得分離太遠,互相失散,倒是挺聰明的。
約莫走了一個時辰左右,她們還是沒發現什麼異常,另外兩隊也沒有消息傳來。
雲水謠道:“真是怪了,就算那些婦女被猛獸襲擊,總不會一點痕迹都沒有。她們攜帶了籃子、鐮刀等物,也總該看得見呀。”
有個衙役道:“也許不是被襲擊了,而是她們在大山深處挖筍,所處位置太偏,沒被人發現。”
“就算真的在挖筍,這麼長時間了也該返回。”
“也許是她們想返回時,迷路了。方才村長不是說,這座山很少有人進來,所以沒有山路。這裡又有這麼多植物,遮住了來時的路徑也有可能吧。”
“可是,昨晚這麼多人進山尋找,肯定也呼喊她們了。她們就算迷路,應該也能聽見呼叫聲,給予回應才是。”
“這就不知道了,總不能是被山中的精怪給捉了去吧。”
“别胡說,虧你還是公門中人。”
“是,小人知錯了。”
又走了一會,那隻軍犬忽然對着一處草叢嗅來嗅去,還用前爪刨地。
雲水謠走過去問:“暴風,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這隻軍犬的名字叫暴風,隻見它看着雲水謠,“嗚嗚”地叫了兩聲,又繼續用前爪刨地。
别人隻能聽見“嗚嗚”聲,但雲水謠卻聽清了暴風的話:“這底下有很重的血腥味。”
雲水謠大驚,趕緊叫衙役們挖這片草叢。
衆人都攜帶了挖土工具,聞言便紛紛挖了起來。
過了一會,衙役道:“大人,有情況。”
隻見這塊地方的草皮被掀開,底下似乎有個大口袋,袋口用粗麻繩紮緊。
一股很重的血腥味和臭味傳出來,雲水謠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她讓人把麻繩解開,露出的景象令人作嘔。
隻見底下是一個五六尺深的坑,坑的四周都用油氈布圍着,跟周圍的泥土隔絕開來。
坑的底部插着六柄陌刀,刀尖朝上,刀上已盡是鮮血。因為這些刀上,串着七個女人。
七個早已死去的女人。
這六柄陌刀被固定得很緊,也挨得很近。這七個女人是被人橫着丢進去的,所以每個女人都至少被三柄刀貫穿,互相疊加,看起來像是一串巨大的烤串。
雲水謠中午剛吃的烤串,她實在忍不住,把午飯全吐了出來。
衙役們也在吐,隻有兩個沒怎麼吃飯的衙役忍住了,但也面色慘白。
在深坑的底部,有一些籃子、鐮刀、手帕等物,應該是這些女人攜帶的,也一并被兇手丢了進去,難怪這一路上沒發現這些女人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