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部分?”
“金沙鎮的居民多,但縣裡的官吏人數較少。你可以先定制一批便宜的黑衣,讓官吏們穿上,再偷偷把那傻孩子帶去,讓他辨認官吏裡是否有他昨日見過的人。如果有,那自然是好;如果沒有,你再想别的法子去調查金沙鎮的居民便可。官吏隻有數十人,定制數十黑衣花不了多少錢。”
“杜将軍說的可行,但是真的能信任一個傻孩子的話嗎?萬一他認錯了怎麼辦?”
“先試試這個法子吧,如果真的認錯了,再想别的辦法。”
“也好。”
雲水謠心中有了主意,心情便輕松了一些。她吃完飯,跟在座諸人告辭。
她見自己手裡還拿着杜羽的手帕,但沾上了酒,不好就這樣還給人家,因此便對杜羽說道:“杜将軍,你的手帕等我洗幹淨了,再還你。”
杜羽淡淡一笑:“無妨,你留着也行。”
“不,我會盡快還你。”
說完,雲水謠便離開了。
她本想立即去定制黑衣,但又覺得今日是大年三十了,明日便是正月初一,在這幾日,恐怕裁縫們是沒有時間做衣服的,至少要等到初五、初六。
可是,若拖上這麼久,萬一真正的兇手逃走了,或再次犯案怎麼辦?
她突然想到了柳依依。柳依依家裡有許多下人,下人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統一做衣服,也許其中有黑色衣服。如果真有,把所有黑衣服借出來,應該也夠用了。
于是,雲水謠便起碼去了柳依依家。
柳依依在城外有座别院,不過她一般住在城裡的宅院裡。
很快,便到了柳宅。雲水謠讓家丁通報,柳依依親自出來迎接。
雲水謠直接說明來意,柳依依道:“黑衣有,剛給下人們趕制了一批黑色衣服,隻是有些簡陋,不知是否合用。”
“隻要是黑色的就行,還需要幾十塊黑色蒙面巾。”
“黑色面巾沒有,不過我可以叫人把幾套黑色衣服剪開,剪成蒙面巾的樣子,很快就好。”
“嗯。”
柳依依叫了幾個丫鬟婆子來,把其中幾套黑衣剪成小塊的蒙面巾。
按着雲水謠的吩咐,柳依依又叫了一群小厮來,讓他們分頭去請洛縣的大小官吏,來柳家集合。
另外,找了個面目和善、會騎馬的老嬷嬷,去金沙鎮把那傻孩子阿風帶來。
雲水謠決定,今晚就在柳家的院子裡,讓阿風辨認一下官吏中是否存在昨天的黑衣人。
一切都吩咐完畢後,柳依依道:“大人,有些官吏是外地的,早就回老家去了,今日能召集到的官吏隻是一部分。”
“早就離開的人,自然沒有嫌疑,這倒不要緊。隻是,我擔心阿風認不出來,或是胡亂指認。我想,智力正常的人,尚且很難在一堆黑衣人中辨認出自己見過的那個,何況是個傻孩子呢?”
“我倒覺得,傻孩子在某些方面傻,必然在某些方面記性好,也許他能認出來,大人先别灰心。”
“嗯,也隻能寄希望于阿風了。”
大約一個半時辰後,所有在洛縣的官吏都到齊了。他們本來在家裡過年,突然被叫到這裡,都有些奇怪,有些人心中還有點不滿,但不敢表現出來。
雲水謠讓他們都穿上黑衣,蒙上黑面巾。
過了一會,傻孩子阿風也被帶來。
雲水謠拿着一包糖,對阿風說道:“阿風,我們來玩個遊戲。這裡有許多黑衣人,你能不能看出其中有沒有你昨天見過的那人?如果完成這個遊戲,這包糖都是你的。”
阿風開心地拍手:“玩遊戲……糖……吃……”
“要完成遊戲才有糖,所以你要仔細辨認。”
“哦。”
官吏們紛紛詢問雲水謠想幹什麼,雲水謠大緻解釋了一下。
好幾個小吏問道:“可是爆炸案的兇手不是那個匪徒丁大志嗎?為何要将我等聚在這裡?”
雲水謠道:“丁大志固然可疑,可昨日這傻孩子見到的隻是一個蒙面人,未必就是丁大志,也許是其他人假稱丁大志的名字,誤導我們。我想,官府中人也是有機會知道金沙鎮的舊事的,所以也存在嫌疑,便請大家過來檢驗一下。”
雲水謠并沒有說丁大志已經死了,以免此事洩露出去,節外生枝。兇手是不知道丁大志的死訊的,否則也不會假扮丁大志了。
許多官吏都對這個方法存疑:
“大人,您在大年三十晚上把我們召集起來,就是為了陪這個傻孩子玩認人的遊戲?他是個傻.子,他懂什麼?”
“是啊,萬一他一會指認我,難道我就是兇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