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佑正在設法打通關系的時候,卻傳來消息,有個正在服役的犯人死了。元景佑跑過去一看,死的正是元澄。
元景佑很驚訝,給他簡單地驗了屍,卻沒發現具體的死因是什麼,旁人都說元澄是得了急病死的。
元澄的屍體被草草掩埋,元景佑不宜久留,便回到了雍州。
雲水謠聽了這段經曆,也是十分驚訝,道:“他是突然死的?會不會是被滅口了?”
“我也有此懷疑,隻是沒有證據。而且,我們并沒有資格調查元澄的死因。他已經被埋葬了,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雲水謠皺眉道:“實在太巧了……元澄正當壯年,即便長期勞作,想必也不會那麼快死……這裡面一定有貓膩,如今我們也隻能算了。對了,你這次去嶺南,有見到我的家人嗎?”
“我本來是想去看看的,但時間緊急,來不及去。”
“罷了,她們應該安好,否則會有訃告傳來的。”
“大人别擔心,流放地的官員也是有考核要求的,如果犯人死傷太多,他們也要受罰。所以他們不太會虐待犯人。”
“但願吧。”
失去了元澄這個線索,雲水謠有些沮喪,但也隻能勉強打起精神來,投入到工作中。
這日是休沐日,雲水謠想約杜羽一起去踏青,杜羽卻道:“飛馳馬場新到了幾匹大宛馬,聽說這大宛馬野性難馴,隻有能将其馴服者,才能買走,我打算去試試。”
雲水謠道:“聽說大宛馬是西域名種,其耐力、體力、戰鬥力都比中原的馬高出一大截,難怪杜長史見獵心喜。”
杜羽笑道:“我這時常領兵之人,若有大宛馬當坐騎,可謂是事半功倍。我走了。”
杜羽朝雲水謠拱了拱手,便往飛馳馬場而去。
飛馳馬場是本地一個富商所建,裡面養着各種名馬,既可以付錢去裡面騎馬,也可以去那兒買馬。像大宛馬這種名種,桀骜不馴,即便有錢也未必能買。如果它不認你為主,買回去也騎不了。
雲水謠問身後的元景佑:“景佑,你要不要也去馬場?”
“我父親送了我好幾匹馬,已經夠我騎了。大宛馬适合在沙場奔馳,平時騎的話,不需要買這種名馬,不然就是大材小用了。”
“也好,那不去馬場的話,我們去勾欄聽戲吧。聽說那兒新上了幾部戲。”
勾欄是戲劇演出的場所,雖是娛樂場所,卻跟秦樓楚館有所不同。那裡都是正經演戲劇的,不會有一些烏七八糟的事,所以官員也可以前往。
元景佑雖然對聽戲不太感興趣,但是見雲水謠興緻勃勃,也便答應前往。
誰知,一到勾欄,他便被台上的一出戲吸引住了。
這出戲名叫《還魂草》,講的是一個女孩嫁人之後被夫君辜負,被小妾欺負,她十分後悔,覺得自己選錯了人。如果能重來一世,她一定會過得更好。這時,她遇見了一個道士,道士給了她還魂草。服用之後,她便可以回到過去,改變自己的人生。
于是,這個女孩回到了過去。這次,她選擇了另一個男人作為自己的夫婿。可是,這個男人雖不花心、不納妾,也尊重她,但卻沒什麼謀生的本事,她們夫妻大半輩子過得颠沛流離,非常辛苦。這個女孩又後悔了,想再選一次。因為她年輕時,追求她的人很多。
她覺得自己前兩次眼光不好,第三次一定能選到好的。這時,那個道士又出現了,女孩請求他再給自己一株還魂草。道士卻拒絕了,對她說,如果她永遠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重生多少次都是沒用的。自助者天助之,自立者方能過好人生。
聽聞此言,女孩豁然開朗。她不再督促夫君出去掙錢,而是自己苦練廚藝,成為大廚,最終賺到了許多錢。這耗費了她許多年的光陰,她也吃了不少苦,但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當她取得成功時,她忽然發現,情情愛愛的也沒那麼重要了。
這出戲演完,許多人都拍手叫好。元景佑轉頭看着雲水謠,見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雲水謠笑道:“這出戲倒有意思,不是那種才子佳人的套路,反而别具匠心,教人自立,實在新奇。我也是頭一回見。”
元景佑道:“我也從未聽過這樣的戲,不知是哪位話本先生寫的。”
鄰座的人聽了她們的對話,說道:“話本先生在第一排坐着呢,那個粉衣服的姑娘就是。”
雲水謠往第一排看去,見到一個身材瘦削、雙眸閃耀的年輕女孩。這女孩容顔秀麗,隻是臉色有些蒼白,還有黑眼圈,像是常年沒休息好。
見雲水謠看她,她也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