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姓葛的小吏道:“因為天神教鬧出來的幾起案件,都是我處理的。不過,這些案件都是某個女信徒在家自盡了,我過去調查,卻發現她們的家人對天神教并不了解,隻在女信徒的房中,發現天神教的一些東西。為了打探天神教的信息,我也花了很多功夫,但始終抓不到天神教的核心人物。
雍州事務繁多,我平時也要管很多事,沒法專門追蹤天神教,因此這麼長時間了,還未曾剿滅。”
雲水謠道:“這天神教是何人創立的?”
“天神教的教主十分神秘,隻聽說是個女人,但打聽不到姓名。她好像是個木雕匠人的女兒,繼承了父親的雕刻手藝,所以才能雕刻出那麼精美的神像。”
“要組建一個這樣的組織,光靠木雕手藝怕是不夠吧?要麼背後有什麼勢力的支持,要麼教主本身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小吏道:“确實如此,隻是不知道背後支持天神教的勢力是誰。”
雲水謠思索道:“天神教為何要鼓勵信徒去自盡呢?按理說,她們能拉攏這麼多信徒,下一步應該巧立名目斂财才對。光是那些僞神的神像,就能賣不少錢。而且,自古以來很多造反的領袖,一開始都是自創教派,有了大批信徒之後,才開始起事的。不論天神教是求财還是想造反,有人都是很重要的。
她們好不容易才讓别人信了天神教,卻轉頭忽悠她們自盡,無異于自折羽翼。”
小吏道:“也許,這教主并非想求财,或是心存異志想造反,而是單純地嫉妒這些年輕漂亮的女孩,所以希望她們去死。”
“哦?這話可有根據?”
小吏道:“我聽說,天神教的教主年輕時,是個天生麗質、花容月貌的少女。别說一般女孩比不上她,便是富貴人家的女兒,也多半不及她。因此,她便生出了别樣的心思,覺得自己雖然出身寒微,但憑借自己的外貌條件,嫁一個權貴不成問題。
她還真遇上了一個世家公子,愛上了他。可那世家公子對她并沒有什麼意思,甚至都不太認識她。因為那個少女隻是偶然間見過那世家公子幾面,根本沒說上話。
她對自己有信心,便明裡暗裡地想吸引那世家公子的注意。可世家公子身邊有很多下人,不可能讓一個普通女孩接近,因此她一直沒有機會跟那個公子單獨相處。
後來有一次,那世家公子請手下人喝酒,下人們都喝醉了,那女孩終于有機會上前,跟那公子說話。她向公子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可那個公子很明确地拒絕了她。她不敢相信,說自己做妾也行。那公子卻說,做妾也不是誰來都行的,首先自己沒有納妾的想法,其次自己也不喜歡她。她雖然長得美麗,卻并未打動自己。
他還勸告那少女,說這世上美貌的姑娘多了去了,但命運各有不同。美貌不是人生的全部,容顔會随着時間而消退,靠自己的本事安身立命,才能走得長遠。
後來,那少女又嘗試追求了那世家公子幾次,均以失敗而告終。那世家公子為了躲她,還直接回了京城。本來那位公子還有一些事沒辦完,需要盤桓一段時日的,但也顧不得這麼多了。這少女傷心之下,便自毀容貌。因為她覺得既然美貌不能吸引心愛之人,留着這張臉也沒用。
毀容之後,她便隐居了,還雕刻了那位公子的雕像,日夜觀看。本來她的雕刻手藝便十分優秀,又長年累月地雕刻那位公子,手藝逐漸爐火純青。
據說,她再也沒有愛上過别人,一直獨居。她想過死,但又舍不得死。于是,她想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她可以騙别人去死,從而滿足自己内心陰暗的欲望。
後來,她便創辦了天神教,雕刻了十餘個美貌的天神,迷倒了許多女孩。她又編了一些瞎話,說純潔的少女死後能升天,成為天神之妻。這樣,便有一些無知少女相信了,偷偷自盡。”
雲水謠感歎道:“又是一個因愛生恨,最終淪為惡人的故事。隻是,雖然有人自盡,但官府難道找不到活着的天神教教徒嗎?抓幾個活的,問清楚天神教的總壇所在、教主所在,不就能馬上滅了這個邪、教?”
“我們也抓到過活的教衆,但她們說,每次參加集會,都是由教主的某個下屬主持,且下屬都是蒙着面的,教主本人從未出現。所以,她們既不知道教主的真容,也不知道教主下屬的真容。我們也想過派卧底混進去參加集會,可每次我們打算派卧底時,天神教又很長時間不集會了,好像知道官府在盯着她們似的。所以直至如今,還是沒什麼進展。目前我們隻知道,天神教除了教主之外,還有幾個高層領袖,稱作執事。除了執事之外,就沒有别的中層領袖了。”
雲水謠道:“這麼說,天神教實際上的領導者并不多?”
“是的,估計領導者不會超過十人。”
由此判斷,天神教的規模并不大。其信徒本就不多,還不停地有人自盡,整體來看不成氣候。但若不滅此教,就會不斷有少女受害,遺禍不淺。
沒過多久,武陵侯千金褚嬌嬌被帶到。
她有些不悅道:“長官既然傳喚,為何不帶我去公堂?我憑什麼在别人家接受審問?”
雲水謠道:“不算審問,隻是有些事想請教一下褚大小姐,還請大小姐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