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好說道:“好吧,我承認,我是天神教的信衆。以前我跟我奶娘一起去參加過集會,所以認識天明和尚。但我并非天神教的執事。”
杜羽又問天明和尚:“你剛才說褚嬌嬌是天神教的執事,有何憑證?”
天明和尚道:“執事有一枚小銅錢,上面刻着‘執事’二字。這銅錢很小,方便随身攜帶。我的銅錢藏在手串上的一顆珠子裡,褚嬌嬌的銅錢大概藏在她頭頂的發簪裡。”
聽到天明和尚這麼說,褚嬌嬌慌了,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發簪,卻早被雲水謠抽走。
雲水謠試圖打開發簪,但不知道怎麼打開。
元景佑道:“大人,把發簪給我。”
他接過發簪後,微一用力,發簪頂部就碎了,應該是憑手勁捏碎的。
裡面果然有一枚銅錢,大概隻有半個指甲蓋那麼大。這不是市面上流通的銅錢,而是特意制成的信物。上面應該有字,但太小了,看不清。
元景佑是習武之人,眼神好。他對着燭光看了一會,道:“大人,這上面确實有‘執事’二字。”
杜羽讓人拿來放大鏡,給雲水謠使用。雲水謠拿放大鏡一看,小銅錢上果真刻着“執事”二字,還是标準的楷體。
能制造出這麼小的銅錢,還能用正楷刻字,可見制作之人手藝精巧,八成就是天神教的教主所做。
而杜羽也讓天明和尚打開自己的手串珠子。打開之後,天明和尚手裡也有一枚一模一樣的銅錢,上面也是刻着“執事”二字。
罪證确鑿,無可抵賴,褚嬌嬌隻好說道:“沒錯,我就是天神教的執事之一。”
雲水謠問道:“你是如何加入的?”
褚嬌嬌道:“一開始,我隻是在奶娘那裡看到了一個雕像,便詢問她是從哪裡來的。她跟我說了天神教,我嗤之以鼻,并不相信天神教的教義。隻是,這雕像好看,我很喜歡,便留下了。我詢問有沒有其他雕像,奶娘說有,但是雕像都是天神教教主所刻,數量不多,她也是好不容易才花高價買了一個。她還說,天神教有書籍,介紹這些天神的故事。我想讓她弄一本書籍給我看看,全當看話本子了。
可奶娘說,天神教的書籍并不能讓外面的書局印刷,隻能由執事抄錄,再賣給信衆,因此也十分難得,她還沒有搶到。我也就算了,并叫奶娘不要再去天神教的集會。可奶娘對天神教深信不疑,不聽我的勸告,還時常祭拜天神。後來,我還聽說了幾起少女自盡案,似乎也跟天神教有關。因此,我發現了一個機會。
天神教操縱人心如此厲害,斂财手段也很強,如果我能加入天神教,并成為首領之一,那也算是有一番自己的事業了。因此,我假裝信了天神教,讓奶娘帶我參加集會。去了之後,我偷偷找上當時的執事,說自己想加入天神教的核心層。我能利用我的身份,給天神教打掩護,并幫助她們傳播。而她們要給我首領的身份,讓我享受操縱别人的感覺。
執事說需要跟教主商量。後來,教主同意了,我就這樣成為天神教的執事,幫她們做事。在這個過程中,我覺得很充實,很有價值感。我再也不是隻能靠父親活着的大小姐了,我能自己掙錢,還有許多人對我俯首帖耳。”
雲水謠聽得既驚訝,又惡心,皺眉道:“你把當天神教的執事,當做自己的事業?”
褚嬌嬌卻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反而笑道:“你不覺得很有趣嗎?那些愚蠢的女人,聽了幾個故事,見了幾個雕像,就對天神教深信不疑,獻上自己的錢财和忠誠,甚至願意為了幾尊雕像去死。我不僅得到了錢,也覺得生活沒那麼無趣了。”
雲水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出身高貴的人,确實很有可能像褚嬌嬌這樣,對普通人缺乏尊重,甚至人命在她眼中也是兒戲。
也許是因為衣食無憂,各種東西也唾手可得,她的人生十分無聊,所以總想找點樂子。而一般的樂子,已經滿足不了她了。
以前,有些貴族喜歡讓奴隸像野獸一樣互相搏鬥,或是把普通人當成箭靶子來射殺,甚至割小孩的肉吃,他們的心态也跟褚嬌嬌類似。
杜羽和元景佑也微微皺眉,聽不得褚嬌嬌這樣說話。
孟荀是個暴脾氣,走到褚嬌嬌面前,罵道:“怎麼會有你這種人!如果你是被天神教騙了,或是被脅迫加入天神教,那還情有可原。可你竟是主動加入,以迫害别人為樂,簡直令人發指!”
褚嬌嬌卻不以為然:“跟其他人比起來,我做的這點事又算什麼?那些少女竟然相信人造的僞神,還為了幾尊雕像自盡,如此愚鈍,活着也是浪費糧食。倒不如把她們的錢給我。”
“你掙的都是昧良心的錢!”
“我隻知道這些錢是别人主動給我的,我為了掙這些錢,也付出了努力。我向信衆們說天神的故事,說得口幹舌燥。這都是我的勞動所得。”
“你……無恥之尤!”
孟荀終究受過良好的教育,也罵不出更髒的話。
而褚嬌嬌明顯是不會悔改的,跟她多說無益。
雲水謠問褚嬌嬌:“你從天神教獲得的錢,現在在哪裡?”
“花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存着。我即将去選太子側妃,身邊的錢自然越多越好。”
“你選不了了。”
“我知道。成王敗寇,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我爹可是武陵侯,戰功赫赫,你們也沒法殺我。我做的不是什麼大惡之事,隻不過是幫着天神教傳.教,分一點傭金而已。是教主和其他執事想出了這個教派和種種害人的手段,她們才是元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