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羽道:“可以這麼說。如果太子出面為孟荀的父親說好話,那必然會得罪誠安伯府、曲離侯府這兩支。如果太子不出面,任由這幾家之間互相仇視、攻讦,最終削弱的是太子自己的勢力。
所以我剛才說,天神教的成立,就是為了覆滅。教主闵紅姑,是個棋子,也是個棄子。隻有天神教的首領被我們抓到,我們才會發現孟荀父親的雕像,闵紅姑才能說出剛才的那些話,把嫌疑往孟荀父親身上引,才能達到幕後之人真正的目的——削弱太子。”
杜羽的猜測,完全合情合理,令人心驚。幕後之人的布局,可謂是十分深遠。
由此可見,布這個局的人,必然是太子的對頭。
雲水謠道:“但是若我們沒有發現死者房中的雕像,就不會懷疑到天神教,這個局也就沒法展開。”
杜羽道:“其實,天神教不摻和進來,也可以達到削弱太子的目的。當時,根據那四名死者的死狀推測,是兩位姐姐殺了兩位妹妹,然後又自盡身亡。當時選秀在即,卻有四位秀女身亡,旁人會猜測她們并不想嫁給太子,那麼太子一定有什麼缺點。或是猜測其他秀女為了提高中選率,殺害競争對手,那這也是一樁醜聞,同樣會影響太子的名聲。不論民間如何猜測,都會影響太子的名望。
所以,我們會不會發現天神教的事,進而剿滅天神教,其實都不影響對太子的削弱。幕後之人為我們做了兩手準備,我們若是認為那四名姑娘死于争風吃醋,就此結案,也可以;我們若是認為另有隐情,他們便把天神教暴露在我們眼前,讓我們抓到天神教,牽扯出孟荀父親,那自然更好。我們覺得自己已經發現了真相,其實是鑽進了幕後之人的第二個套中。”
雲水謠點頭,認同這番話。
她問杜羽:“我們當時是怎麼想起搜查那四名死者的屋子的?”
杜羽道:“好像是對她們的死因存疑,不願意匆匆結案,所以想搜查死者的屋子,看能不能發現其他線索,沒想到還真找到了雕像。”
“那我們是如何笃定是這些雕像害死四位小姐的?”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太雜,有些細節雲水謠想不起來了,幹脆問問杜羽。
杜羽也想了一會,才道:“好像是因為七彩、青葉這兩個丫頭,是她們說,武陵侯千金将雕像送給自家小姐,并且自家小姐好幾次偷偷祭拜天神,才讓我們覺得,天神教的故事很有可能是幾位死者死亡的原因。”
雲水謠也想起來了,道:“幾位死者曾經祭拜過僞神,是不是隻有這兩個丫頭看見?”
杜羽道:“對,她們是這麼說的。”
雲水謠道:“這麼說,我們追查天神教,其實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這兩個丫頭對我們的心理暗示。”
當想通了這一點後,雲水謠倏然心驚。她吩咐衙役:“将七彩、青葉兩個丫頭帶過來。”
現在想想,這兩個丫頭确實有些奇怪。她們好像參與進了很多事情,但又能把自己摘出來,沒什麼嫌疑。做得太幹淨了,也是一種破綻。
很快,兩個丫頭就被帶到了公堂上。
她們看見教主闵紅姑,沒什麼反應。但是看見旁邊的闵暗雪,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隻是在這種場合下,她們似乎沒法說什麼,隻能朝着雲水謠等人跪下。
雲水謠冷冷地看着她們兩個:“本官再問你們一次,你們跟天神教有沒有牽扯?幾位小姐之死,究竟跟你們有沒有關系?”
七彩、青葉都道:“我們是無辜的,請大人明察。”
雲水謠道:“剛才看你們的反應,分明是認識闵暗雪的,而她就是天神教的執事之一。你們還要撒謊?”
七彩道:“大人,我們确實認識闵暗雪,但我們并不知道她就是天神教的人,隻是無意間跟她見過幾次,說過一些話。”
雲水謠問:“她向你們傳.教了?”
七彩猶豫了一會,道:“是。”
“你方才還說,不知道闵暗雪是天神教的人,現在又說她曾經向你們傳.教,這豈不是前後矛盾?還不從實招來,否則大刑伺候。”
七彩、青葉對視了一眼,神色複雜,但兩人都沒說什麼。
見此,雲水謠道:“來人,把刑具搬過來。”
青葉卻突然擡頭道:“大人,您不能對我們用刑。”
“為何?”
“我不能說,總之我是為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