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謠道:“你去回複他們,就說褚嬌嬌牽涉進天神教一案,将要移交大理寺處理,沒那麼快放人,讓他們回去等着。”
“是。”
又過了一陣,已是三更時分。雲水謠熬夜太久,也不困了,跟杜羽兩人随便吃些東西,喝着茶,等着外派出去的衙役回來。
沒過多久,有一隊衙役回來了,手裡拿着一個用黃布包裹的物件,道:“大人,天神教的賬本已找到,确實藏在那棵大銀杏樹裡。”
雲水謠接過來,解開包裹,拿出賬本,跟杜羽一起翻看。
這個賬本每季度統計一次,詳細說明了這一季度的所得和分配情況。
根據上面的記載,确實是将收入的七成給了平樂侯孟家,剩下的三成由闵紅姑等人分。
不過短短兩年,天神教所斂财富就超過了十萬兩。
闵紅姑道:“兩位大人,看了賬本,你們應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杜羽道:“賬本上的字可以随便寫,還需看到物證才行。便是真的見到銀子在孟家,孟侯也未必有罪,還存在被人構陷的可能。除了這個賬本,你可還有其他證據?”
“我每次給孟侯分賬,都是在天盛錢莊彙款。天盛錢莊在全國各地都有分号,可以異地取款。我會将錢寄給一個叫孟七的人,由孟七取出錢,交給孟侯。孟七就是孟侯的心腹家仆。”
杜羽對身邊的護衛道:“去天盛錢莊查一下此事是否屬實。”
護衛道:“大人,現在錢莊還沒開門,是否過幾個時辰再去?”
“不用,你們帶上官府的文書,直接去錢莊掌櫃和老闆的家裡,把他們叫醒,就說有要事要查證,讓他們直接去錢莊。”
“是。”
過了一會,在闵紅姑家留守的衙役們也回來了,帶回了幾個黑衣人,說是天神教的下屬。
這些下屬去找自家教主的時候,沒想到在那裡等候的竟然是官差。兩邊發生了交戰,各有死傷。一共俘虜了五名下屬,死了幾個,還有幾個差役死了,屍體來不及運回。
雲水謠審問了這些下屬,發現他們平時都是奉命行事,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已經沒法提供什麼新信息了。
于是,雲水謠問他們:“你們是何人派到闵紅姑身邊的?”
他們都答道:“是平樂侯孟離塵。”
聽到這樣的回答,雲水謠眉頭緊皺,心情也很不好。
孟荀的父親她是見過的,平樂侯并不是一個很傳統的父親,而是性子跳脫,言語诙諧,像個頑童。因此,他把孟荀也養得活潑可愛,天不怕地不怕。
以雲水謠的認知來看,平樂侯是個好人,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然而,之前已經有闵紅姑作為人證、平樂侯雕像和信物作為物證,現在抓回來的這些下屬又指證平樂侯,無意是讓平樂侯的嫌疑更深。
杜羽卻冷靜許多,問那些下屬:“你們說自己是平樂侯派到闵紅姑身邊的,可有證據?”
那些下屬掀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藍色銀杏刺青,道:“平樂侯府的暗衛,手臂上都有藍色銀杏刺青,大人檢查便是。”
杜羽道:“任何人都可以在手臂上紋上這樣的刺青,然後污蔑平樂侯府。更何況,你們紋錯了。平樂侯府的暗衛,手臂上是四片葉子,而不是三片。”
這些下屬面面相觑,有些慌張。其中一個下屬說道:“不可能,當初明明打聽清楚了,就是三片葉子……”
杜羽及時捕捉到了他話裡的漏洞:“打聽?向誰打聽?若你們真是平樂侯府的暗衛,在成為暗衛那一天就會被刺上刺青了,你們又何須打聽?”
這些暗衛不說話了,似乎打定了主意要隐瞞到底。
杜羽知道,像這種人,嚴刑拷問是沒用的,他們甯可死,也不會說出幕後的主子。反正人已經抓到了,一并移交大理寺便可。
而雲水謠聽見這些黑衣人的話,心裡也有數了:他們一定是受别人指使,污蔑孟荀的父親的。那麼,雲水謠就不用太過擔心了。
又等了一個時辰左右,去天盛錢莊調查的護衛們也回來了。他們禀告道:“在天盛錢莊的記錄裡,确實經常有不同的人給一個叫孟七的人彙款。彙款人的名字應該都是假名。”
這一線索,對孟家很不利。
雲水謠道:“有沒有可能在被彙款人名字那裡做手腳?”
杜羽道:“彙款者可以使用假名,但接收錢的賬戶,則必須使用真名。也就是說,天神教确實給一個叫孟七的人彙款了,但是孟七是否還忠于孟府,有待查證。我馬上飛鴿傳書給孟侯,讓他查查孟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