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有三個外地的少年夏石、沈為安、秦度結伴來到雍州,開了家飯館,看起來并不起眼。
其實,他們三個都身懷巨額财産,又怕被家鄉的熟人謀奪家産,因此結伴來到雍州,低調度日。
這三人的父母都是朋友,關系很好,隻是年輕時一直沒有孩子。他們一起看名醫,按照名醫的方子調理,在五十歲左右時,都懷上了孩子。
夏石、沈為安、秦度便是他們的老來子,且都是獨生子。
三家的父母都擔心自己死後,孩子會守不住家産,因此囑咐自己的孩子,無論何時何地,他們三個都要一起生活,有商有量,别輕易被人騙了。父母死後,任何親戚熟人都不可相信,也不必來往,找個遠一點的地方生活。
三個孩子便把父母的話牢記在心,三人從小便十分親近,如同親兄弟一般。
後來,夏家、沈家的父母相繼過世,夏石、沈為安便一直跟着秦度的父母生活。秦家父母也保護夏、沈兩家的财産不被其他人所奪。
沒過多久,秦度的父母也過世了,三個孩子徹底失去了依靠。他們三人都才十四五歲,覺得留在本地不安全,因此便選了千裡之外的雍州,作為他們的居所。
他們在雍州開了一家小飯館後,又一起買下了附近的一棟别院。小飯館和别院之間有地道打通。
平時他們在店裡幹活,假裝住在店裡,其實一到晚上,他們就會走地道回别院,盡情享樂。
除了他們帶來的三名老仆外,無人知道他們的秘密。
而這三名老仆都很忠心,嘴也很嚴。
别院的其他下人都是買來的,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賣掉,換一批新的。
别人都猜測那個别院裡住的肯定是大财主,但無人知道别院的主人就是那三個開飯館的少年。
他們都以為,這樣做就能天衣無縫,但不知怎麼的,還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了。
有個叫柳南正的生意人,結識了這三個少年,且取得了他們的信任,便教他們投資。
一開始,三個少年将信将疑,隻出少量的錢投資。沒想到,每次投資都有豐厚的回報,他們逐漸放下了戒心。
有一次,在柳南正舌燦蓮花的宣傳下,三位少年把大部分身家都給了柳南正,讓他拿去投資,替自己掙錢。
柳南正拿到錢後就消失了,三個少年這才發現上當。他們去報官,可這樣的案子非常多,他們并不特殊,無非是數額大了一點而已。
官府查了一段時間,沒有眉目,也就淡了下來。畢竟官府要處理的事千頭萬緒,也不可能專門為這三個少年服務。
而這個案子傳了出去,其他人都知道了這三個少年有錢,雖然被騙了一大部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說不定他們手裡還有一筆錢。
因此,街坊鄰居、合作商家等人都跟這三個少年走動得勤了,要麼去飯館堵他們,要麼去别院堵他們,今日來借錢,明日拉他們投資,後日又說自己有渠道可以追回他們的錢,不過他們要先付一筆勞務費。
這三個少年信了這些話,又被騙了幾次,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他們感覺自己愧對先人,又痛恨這個世道,竟在某天一起燒炭自盡了。
等三個老家仆發現他們的屍體時,為時已晚。老家仆隻能把三個少爺安葬了,然後各自回鄉。
三位少年臨死之前留下遺書,詳細寫了被劉南正欺騙的經過、細節,以及柳南正的樣貌等。
後來,又過了兩年,柳南正卷入其他案子時落網,官府在他身上搜到一樣奇怪的信物。經調查發現,這樣信物屬于一個叫蝮蛇幫的組織。
從此,蝮蛇幫才浮出水面。衆人這才知曉,柳南正能輕而易舉地騙到大額錢财,并非是他一個人的能力,而是背後的組織在出謀劃策。
一旦蝮蛇幫盯上了誰,就會為那人精心編織一張網,讓人無處逃脫。
這十幾年來,蝮蛇幫的成員時有落網,但大部分人被抓之後都自盡了,剩下的一部分人要麼不肯招供,受盡酷刑而死;要麼一問三不知。因此,蝮蛇幫的核心成員一直未曾落網,官府也不知道這蝮蛇幫究竟是何人在操控。
看了這些卷宗後,雲水謠道:“十幾年前的舊案,恐怕沒多少線索了。”
安正則道:“蝮蛇幫一直在犯案,光是今年,在雍州就有兩三起。你可以不用查舊案,隻查新案便是,新案的線索會多一些。”
“是。”
“蝮蛇幫為禍多年,不知害了多少人。若能一舉殲滅,一來可安撫民心,二來能找到他們儲存的财富,便可拿出一部分來還給苦主。若是苦主已亡,便可充入國庫。如今國庫空虛,若能得到蝮蛇幫的财富,無疑是大有裨益,許多因缺錢而停滞的工程也可以繼續進行。到時候雲大人厥功至偉,太子順勢提出讓你去當幽州刺史,就順理成章了。”
雲水謠點頭道:“是,下官一定竭盡全力。”
“不過,蝮蛇幫的首腦十分狡猾,這麼多年都未曾露了行藏,實在抓不到大魚就算了。能剪除其羽翼,也是不小的功勞,不必太過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