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雲水謠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們可不能輕易離開,現在外面可不太平。前陣子,還有個叫黃四牛的人,被人在腦門上射了一根銀針,當場發狂。”
吳阿婆和佩兒都看着地下,表情淡定,看不出什麼。
然而,越是這樣越可疑。一個普通的百姓,如果聽見黃四牛的遭遇,至少會覺得驚訝、害怕。
可這祖孫二人沒有。
太刻意的掩飾,反而暴露她們的心虛。
吳阿婆擡頭笑道:“大人無需擔心,我外孫女功夫這麼好,就算外面有壞人,她也能對付的。”
佩兒也道:“沒錯,就算有人對我們發射銀針,我也能躲過去。”
雲水謠笑道:“那就好。佩兒,你玩過奔月環嗎?”
佩兒神色不變:“玩過。”
“你覺得好玩嗎?”
“好玩,隻是我太笨了,很難把奔月環的兩個半圓組合起來。”
“你自學武功都能學到如此地步,哪裡笨了?”
“也許我的天賦都在學武這一塊了,其他方面就差點。大人,我家裡還有家務要幹,請容許民女帶外婆離開。”
“别急啊,本官還有事要說。”
“什麼事?”
“吳佩兒,本官征調你為洛縣女兵營的女兵,即日起留在雍州城訓練,等訓練完成後去洛縣女兵營報道,不得有誤。”
佩兒和吳阿婆都驚訝地看着雲水謠,不知道怎麼回答。
雲水謠聘請佩兒為女護衛,佩兒尚且可以拒絕。
但是,征兵就不一樣了,征兵具有強制性。
雖然說現在大夏普通的征兵都是自願報名,但若是長官指定要某一個百姓從軍的話,那個百姓是不能拒絕的。
洛縣的女兵營,還是雲水謠當洛縣縣令的時候組建的。
當時,雲水謠解救了一批百尺樓的女孩,那些女孩沒地方去,雲水謠就建了個女兵營,讓她們當兵,但不必上戰場,負責日常巡邏、維持治安。
那個女兵營一直沒解散,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洛縣是雍州下轄的縣之一,雲水謠是雍州長官,有資格為洛縣的兵營征兵。
吳阿婆和佩兒沒想到,雲水謠還有這一招。
吳阿婆搜索枯腸,想出了一個拒絕理由:“大人,老身年邁多病,還需要佩兒養老,所以她不能去當女兵。大夏以孝治國,豈可奪走老身養老之人?”
雲水謠微笑道:“這也容易,官府給你養老。以後你就住在衙門的客房裡,我會派人照顧你,保證讓佩兒沒有後顧之憂。”
這樣,既留下了佩兒,又留下了吳阿婆,簡直完美。
吳阿婆沒想到,自己本想帶走佩兒,沒想到連自己也被想法子留下了。
她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唇,說道:“大人,這不合适,老身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你剛才不是還說,你照顧不了自己,需要有人為你養老嗎?”
“這……我……我雖然多病,但官府隻需定期派人看視即可,不需要日日照顧,還是讓老身回家吧。”
“這可不行,佩兒武功這麼高,去了女兵營肯定能當軍官。軍官的家人,官府是要特别關照的。吳阿婆,你就安心住在衙門裡,不要多慮。你的日子有着落了,佩兒在女兵營才能安心啊。”
“我……大人……”
吳阿婆嗫嚅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又抿了抿唇。
雲水謠語氣溫和,但又帶着幾分不容拒絕的堅定:“好了,就這麼說定了。佩兒留在這裡當女兵,訓練完成後去洛縣的女兵營報道。吳阿婆就留在衙門,讓官府照顧。至于你們家,官府會派人定期打理,不用擔心。收泔水、打掃街道的活,以後也不必幹了,官府會每個月給你發一點生活費。”
吳阿婆和佩兒對視了一眼,眼神有些複雜。
接着,她們說道:“是,都聽大人的。”
然後,雲水謠叫來徐二妞和另外幾個侍衛,讓他們帶佩兒去班房,介紹一下女兵營的情況,并給佩兒制定訓練計劃。
其實,如果是正常招兵,直接讓新兵去軍營報道即可,軍營自然會訓練新兵。
但雲水謠讓佩兒當女兵隻是個借口,真實目的是把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樣她有什麼動靜,雲水謠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所以,雲水謠是不會讓她去洛縣的。
雲水謠要趁這段時間,調查清楚佩兒和吳阿婆的真實身份、以前做過什麼,最好能把她們背後的蝮蛇幫連根拔起。
現在看來,佩兒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把銀針紮入黃四牛腦中、害黃四牛發狂之人,那她自然是蝮蛇幫的頭目之一。
那麼,吳阿婆真的隻是她外婆嗎?
或者說,吳阿婆真的是她外婆嗎?
如果她們真的是祖孫二人,那身為外婆的吳阿婆也一定是蝮蛇幫的成員,不可能對佩兒的所做作為一無所知。當然,很有可能她們倆并不是祖孫,關系隻是僞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