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确地說,是被柳南正幕後的主子控制了,可我們也不知道他幕後的主子是誰。柳南正在一次作案時失了手,被官府所擒,判了死刑。從那以後,跟我們聯絡的就是另一個蒙面人,我們從來沒看過他的真面目。我們叫他柴先生。”
“能從他的身形、聲音判斷出他是誰嗎?”
“不知道。我們隻能确定,他不是我們以前認識的人。”
“你們三個的武功,也是成立蝮蛇幫之後學的?”
“不是,我們從小就學過一些拳腳功夫,但比較粗淺。成立蝮蛇幫後,柳南正找了幾個厲害的武師,傳授我們功夫,但我們學得一般。”
怪不得之前元景佑在跟王波(秦度)、田六順(夏石)二人交手的時候,會覺得他們身手一般,原來他們确實學得不怎麼樣。
雲水謠問道:“十幾年前為你們生孩子的那十幾名少女呢?”
“她們生完孩子後,就被轉移了。當時,我們想把這些姑娘留在身邊,但柳南正不允許,說她們還有别的用處。我們也不敢說什麼,從那以後就再也沒見過那十幾名姑娘了。”
“為何柳南正會選中你們三個成立蝮蛇幫?”
“我也不知道,後來我也曾思考過這個問題。我想,可能是因為我們三個那時候比較年輕,也沒有什麼人生經驗,比較好控制吧。而且,柳南正要做的是長期騙錢的生意,自然願意花一點時間跟我們慢慢磨。”
“瓊娘和佩兒被遊街時,為何是你們三個幫主親自出來殺人滅口?”
沈為安道:“因為我們三個當時剛好在附近,臨時找其他幫衆來不及了,所以我們打算親自動手。夏石和秦度之所以來找我,是因為他們在給三個老家仆掃墓的時候,遇見了元景佑的盤問。他們覺得元景佑像是官府中人,害怕以前的事被人發現,所以決定暗殺元景佑。
當時他們以為,元景佑隻是一個普通的官差,他們兩人合力應該能将其殺死,沒想到元景佑武功這麼高。他們堪堪逃走,來找我商議對策。我們還沒商議出對策的時候,就聽說瓊娘和佩兒會被遊街示衆。她們倆知道得太多了,必須死,所以我們三個制定了刺殺計劃。
當時說好了,我負責第一波刺殺,夏石和秦度負責第二波刺殺。官府縱然能防住我,也絕想不到刺客有兩批。沒想到,還真被你們料到了,我們才一起失手被擒。”
接着,沈為安又招供了蝮蛇幫的其他頭目、賬本及各種隐私。
他是幫主,知道的比瓊娘和佩兒多。
夏石和秦度在一邊聽着,有些慌張,道:“沈為安,你不能把什麼都交代了,不然一會我們交代什麼?孩子活命的名額隻有兩個,我們應該公平競争才是,你不能不給我們留退路啊。”
沈為安有些歉疚地看着他們,說道:“抱歉了,在這種時候,我不可能講什麼公平競争,這是你死我活的事。雖然我們是從小的交情,但還是我自己的孩子比較重要。更何況,我就算得到活命的名額,也隻能從我的四個孩子中選一個活下去。這名額我自己還不夠分呢,我也要面臨親眼看着其他三個孩子去死的局面。你們要怪我,就盡管怪我好了,我不在乎。”
夏石和秦度雖然生氣且絕望,但也知道沈為安此舉符合人之常情,也不能深責。要怪就怪……該怪誰呢?怪柳南正設下毒計?怪他們自己沒有狠下心來,從一開始就舍掉自己的孩子,反而上了柳南正的賊船?
怪那幾個少女給他們下.藥,懷上他們的孩子?可她們也是身不由己。
還是怪自己運氣不好,不是被這個壞人盯上,就是被那個壞人盯上,最終自己也淪為了壞人……
回憶起這一輩子的種種,他們也十分唏噓和迷茫。
接下來抽簽,抽到了夏石,也就是那個僞裝成中年農夫的人。
夏石有些灰心喪氣地說道:“我沒什麼好說的了,我知道的都已經被沈為安說完。”
夏石不說了,那接下來就剩最後一個人——秦度了,也就是之前假扮成跛足老者的人。
雲水謠看向秦度:“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秦度擡頭道:“有。我知道一直跟我們聯絡的那個蒙面人是誰,也知道他背後的主子是誰。”
此言一出,其他人犯都震驚地看着他。
雲水謠則是十分驚喜,問道:“跟你們聯絡的蒙面人是誰?”
秦度道:“他有一次私底下扯下面罩時,我曾無意間見過他的臉。雖然我不認識他,但我記下了他的模樣,偷偷畫了下來,多方打聽。我已經是蝮蛇幫的副幫主,勢力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語。很快,我就打聽到了他的真實身份。他是定國公歐陽家的暗衛,他背後的主子,就是歐陽家的人。具體是哪一個,我不确定。”
雲水謠有些驚訝,但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歐陽家,是福王的外祖家。他們偷偷用各種正當或不正當的方式來幫福王斂财,再正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