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從幾天前,安将軍找他談話之後,他回來就一直心神不甯,晚上睡不着。白天又要去練兵,一來二去的,身體就變差了。”
雲水謠若有所思,覺得還是應該去找安亭振問一下。
過了一會,大夫來了,給趙仁順把脈之後,對雲水謠說道:“趙将軍身體沒什麼大礙,隻是太累了,休息不好,又因為驚懼過度,損傷了髒腑。好在診治及時,我開幾服藥,讓他喝下去就好。接下來要注意休息,不可勞累。”
雲水謠皺眉道:“驚懼過度?”
大夫道:“脈象上是這樣顯示的,但具體原因還需詢問趙将軍。”
“好,本官明白了,有勞大夫了。”
雲水謠讓人送走大夫,問趙仁順的侍從:“你家将軍為何會驚懼過度?”
“我們也不知道,總之這些天趙将軍時不時地會露出驚恐的模樣,但在别人面前,他又會假裝正常。”
雲水謠道:“一會等藥煎好了,給你家将軍吃了。等他清醒一些了,再讓他離開。”
“是,我們會仔細照顧,多謝雲大人費心。”
趙仁順還在昏迷着,雲水謠想知道前幾天安亭振到底跟趙仁順說了什麼,導緻趙仁順連日來睡不好,累得暈倒。
考慮到安亭振比較忙,雲水謠便親自去了灞橋營,求見安亭振。
安亭振正在跟自己的副将們開會,聽說雲水謠來了,便讓副将們先離開,将雲水謠請進來。
雲水謠問道:“安将軍,不知您前幾日跟趙将軍說了什麼,他回去之後一連數日都睡不好。今日我有事問他,結果他沒說幾句話竟暈倒了,大夫診斷說是驚懼過度。”
安亭振驚訝道:“竟有此事?我可沒吓他,那天隻是把他設計你和正則的事說了出來,表示我已經知道了全部。但我也說過不會跟他計較,隻要他以後不耍手段就行了。他因為沒法升遷而懊惱,我還開解他了。”
“如果是這樣,他應該不會感到驚懼,難以入睡才對……那天還有沒有什麼細節,是您剛才沒想起來的?”
“沒有,那天的事其實挺簡單的,就是找他攤牌,然後表示不計較。不過,他好像确實受到了驚吓,那天他離開時,還差點被絆倒。但是,他不應該這麼膽小才是。而且,我最後還說了幾句場面話來圓場,不至于讓他下不來台。”
“您當時是怎麼說的?”
“我好像是說:‘如果你真的有本事,有軍功,升遷自然指日可待,沒有人會阻礙你。至于其他不入流的手段,就不要用了。你覺得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但總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雲水謠想了想,道:“會不會是最後這幾句話讓他感到害怕?”
“這有什麼好怕的?”
“也許,他還做了其他虧心事。您覺得那幾句話隻是給他勸誡,但在他聽來,卻有些擔憂,害怕自己做的其他壞事也被人發現。”
“這倒有可能,不知他還做過什麼虧心事?”
“我懷疑,前兩任刺史的失蹤,跟他有一定的關系。甚至前兩任刺史可能已經死在他手上了。”
雲水謠把自己搜集到的證據跟安亭振說了,安亭振道:“如果這些證據都是真的,那在前兩任刺史的事情上,趙仁順可能确實隐瞞了一些東西。他現在是不是什麼都不認?”
“對。”
“我有個辦法,你先讓趙仁順回軍營來,我會這包東西混在他的食物中。用不了幾天,他就會招認的。”
安亭振拿出一包藥粉,雲水謠問道:“這是什麼?不會有毒吧?安将軍,還是别冒險了。”
安亭振笑道:“不是毒藥,隻是一種會令人特别清醒的藥。每天隻需服用一點點,晚上就睡不着了。他本來就有失眠的毛病,再加上這種藥物的作用,他徹夜難眠,肯定會一遍遍地去回想自己做過的壞事,越想就越心虛。
尋常人心虛還能掩飾,但他缺乏睡眠,身體本就比不上尋常人,心虛的感覺會放大,讓他坐立難安。隻有一種方法能讓他安心,就是如實交代自己所做的一切。”
雲水謠道:“這倒是個好辦法,隻是這麼做好像不太合适……而且,萬一被人發現的話……”
“隻要你不說,我不說,不會被人發現。我是他的上級,我請他吃飯,難道他還敢事先驗毒不成?而且這些藥粉也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