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能不能出去，得看您配不配合，肯不肯說實話。”

其實福王已經被貶為庶人，不能稱他為福王了。但雲水謠為了燃起福王心中的求生欲，還是用以前的稱呼來叫他。

福王點頭如搗蒜：“我說實話！我不說謊！”

“那好，下官問一句，您答一句。您遇刺的事，并不是您自己策劃的吧？”

“不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會遇刺！”

“當時太子拉着您往樹林裡跑，你們不小心踩中機關，掉下暗道，您也沒預料到？”

“對。”

“您一開始隻想擺脫刺客的追殺，但後來覺得在暗道裡是絕佳的除去太子的機會，所以才突然攻擊他？”

“我……本王沒攻擊太子！”

“看來殿下不肯配合，那下官先告辭了。”

說着，雲水謠作勢要走。

福王趕緊說道：“雲大人别走！我說實話！我當時确實對太子起了殺心！我想着，有這麼多刺客，就算太子死了，也沒人會懷疑到我的頭上！”

“那您有沒有想過，如果太子死了，您一個人要如何擺脫這麼多刺客呢？”

“我……我當時沒想這麼多，隻想快點除去太子。現在想來，如果當時我真的殺了太子，我自己可能也逃不出去。”

“秦婉君突然認罪，是不是出乎您的意料？”

“對，我當時準備叫父皇繼續徹查的，沒想到秦婉君竟然替我認下了那些罪行……我根本沒做過！秦婉君這個賤.人，其心可誅！”

“您跟秦婉君是怎麼認識的？”

“幾年前，我去一家茶樓，無意間見到了她，覺得她很美，當時就有些心動。沒想到，她也頻頻回頭看我，似乎對我有意思。我就請她吃飯，她跟我相談甚歡。我們約着見了幾次後，彼此都對對方有意，後來我提出納她為妾，她就同意了。”

“就這麼簡單？”

“對，我對她是一見鐘情。”

“您以前不認識她？”

“不認識。”

“她不是您的下屬和暗線？”

“不是。我承認我确實養着一批暗線，替我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但秦婉君不是。”

“所以，她對你來說，隻是純粹的侍妾？”

“對。自從她嫁給我，我對她很好，沒想到她竟然害我……”

“你有沒有想過，她這樣做，其實是出于别人的授意？”

“别人……是誰？”

“下官現在也難以斷言，但可以肯定的是，存在第三股勢力，同時算計你和太子。當時你遇刺，如果你沒死，太子要受罰；如果你死了，太子更要受罰。而且，你們在暗道中，還有可能自相殘殺，同歸于盡。這三種結果，對你和太子都不利，但也許對第三股力量有利。”

“這……竟然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沒錯。秦婉君在你身邊多年，你可有察覺她跟什麼勢力有所接觸？”

“我沒有察覺……”

“你知道她右邊脖子上有顆痣嗎？”

“好像有。”

“那你知道那顆痣是被畫上去的嗎？”

“啊？這我不清楚……”

“好了，下官要問的已經問完了，下官會盡快查明真相的。”

“等一下！你不放我出去嗎？”

“下官并無權限放您出去。如果下官查出這件事跟您沒關系，并上奏皇上，皇上有可能會放您出去的。”

“那……那你快點查！本王要是能出去，就把财産分你一半！不，分你三分之二！”

“殿下耐心等着吧。”

雲水謠走出宗正寺後，覺得思路清晰了很多。

一切都跟自己推斷的一樣，确實存在第三股勢力，福王也是被套進去的。

整件事是一個精妙的局中局。

如果隻查到太子這裡，那就是太子有罪；如果發現太子無罪，就會查到福王這裡，認為福王有罪。

但其實，這兩層都是表象。真正的真相，隐藏在水面下，就如同一隻巨獸，能吞噬一切，卻又不顯山露水。

雲水謠感受到這隐藏敵人的可怕。

她和柳依依一邊往家走，一邊讨論案情。

柳依依的家就在雲水謠家的邊上，她是特意買了跟雲水謠挨着的宅院的，這樣她們既能作伴，又能很方便地一起讨論案情，就像前幾年一樣。

這時，有一人騎馬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