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很快就過去了,距離高考也隻剩下了半年時間。
學校裡的氣氛肉眼可見地愈發緊張了起來,班主任徐老師甚至在教室後面支了個桌子,俨然已經把教室當成了她的第一戰場。
面對徐老師隐晦的理科狀元的希冀,宋客默默地苦笑了一下。這個願景實在是過于雄偉了,宋客表示——臣妾做不到啊!
她學習不差,也肯努力,其中可能是有一些天賦在裡面的,但宋客自知,她确實不是什麼理所當然的天才。那一次的全市聯考第一已經是她最好的成績了,要想保持住,并且延續到高考,實在不太容易。
就真的還……挺難的。
在不為難自己這一方面,宋客得到了李靜的真傳,默默地表示——聽天由命吧。
而面對宋客一臉神秘激動地宣布了自己和陳周意在一起了的消息,李靜也隻是平靜且禮貌地笑了笑,絲毫沒有一點震驚的表現。
笑死,這倆人的狀态一直都很黏黏糊糊的,要說他倆沒談才是令人震驚的吧。
接下來的日子如流水般地往前劃過。
陳周意早上會買好兩人份的早餐,中午的時候,會和宋客再加上李靜一起吃午飯,晚上兩個人會一起放學,然後并肩走到那個岔路口再各自回家。
其實李靜一點也不想跟他倆一起吃飯,但架不住宋客非常認真地表示過自己就算有了對象,也不會抛棄同桌的理念。
李靜笑的很無奈,算了算了,就當給他倆打個掩護吧。
但更過分的是,他倆周末不約會就算了,他倆會窩到咖啡館學習,然後喪心病狂地把李靜也叫過去一起學。
于是在這樣的督促中,李靜的成績已經能保持在了年級前15,把她媽樂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這樣的日子,平靜且有規律,和之前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但陳周意知道,不是這樣的,這些都是表象。
宋客太正常了,正常到陳周意都快忘了她是個病人。但是她書包裡不斷變化的藥,卻昭示了宋客的病一直都在。
它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打破現在的平靜。
陳周意隻覺得心慌,但每次他企圖深入地聊一些這樣的問題時,都會被宋客不着痕迹地避開。
把自己的家庭情況展示在陳周意面前,似乎已經耗費了宋客所有的勇氣,更深的東西,她隻會選擇逃避。
陳周意覺得很無力。
宋客明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安靜的晚自習,她看着認真刷題的李靜,思考了很久,終于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我有問題。”
李靜頭也沒擡地回道:“你有問題我也幫不了你,你不會我就更不會了,你去問老師吧。”
宋客抽走了李靜手裡的筆:“哎呀,不是,是我有一個關于陳周意的問題,這是能跟老師說的嗎?”
李靜:“……”
宋客笃定地說道:“我感覺陳周意有一點憂郁。”
李靜:“我感覺他一直挺高冷的,憂郁我是真沒看出來。”
宋客:“真的,有時候我們的目光不經意地對上的時候,我就感覺他在用一種很憂郁的眼神看着我。”
“那這是我的知識盲區了,我也沒談過啊,我哪兒搞得清你們之間的彎彎繞繞。”李靜認真思考了一下,還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我覺得你們倆的戀愛狀态過于老夫老妻了,要不然你改變一下,準備點小驚喜?”
這樣大學霸應該就不那麼憂郁了,畢竟誰家好人談戀愛天天做題還要帶個電燈泡啊。
宋客挑了挑眉:“比如?”
李靜笑了笑,十分不懷好意:“比如你可以穿個小裙子什麼的,增加一下新鮮感。”
宋客:“太邪惡了,而且很不方便啊。”
李靜立刻反駁:“哪裡不方便了。”
宋客十分理所當然地回道:“打架不方便啊。”
李靜:“……”
李靜默默地從筆筒裡拿了另一枝筆,不再說話了。
沒救了,鋼鐵直女。
宋客再一次抽走了李靜手裡的筆:“好了好了,穿個小裙子,然後呢?”
李靜:“還然什麼後啊,你還想幹啥?你未成年啊,同桌。”
宋客點了點頭:“行,穿個小裙子,周日陪我去買衣服。正好,這周日陳周意要生日了,我給他做個蛋糕吧。”
李靜:“要不要大家聚一下啊。”
宋客:“我覺得可以。”
李靜突然說:“你覺不覺得身後有點涼飕飕的。”
宋客:“……”
徐老師:“宋客、李靜,你們倆又開始了是吧,要不要上講台去說啊……”
沒有什麼非常驚喜的安排,放學回家的路上,宋客非常平靜地和陳周意探讨了一下他的生日該怎麼過,大概流程就是,吃蛋糕加吃飯。然後順便提出了周日就不和他一起學習了,她要和李靜一起去買衣服。
陳周意笑着點了點頭,然後摸了摸宋客的頭。
這樣挺好的,即使已經提前知道了安排,陳周意依舊對周日充滿了期待。
雖然現在已經不在咖啡店兼職了,但陳周意依舊會時不時地來這裡幫忙。
周末一向都是趙樹的咖啡店生意最好的時候,但今天居然一桌客人都沒有。陳周意甚至已經窩在角落,安靜地寫完了一套文綜題。
趙樹:“知道為啥不?”
陳周意試探地問道:“宋客?”
趙樹:“可不是嘛,你家小富婆包場了,等會兒還要親手給你做個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