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汐柔的消失,很可能是她觸發了什麼強制性的支線特務,或者特殊任務。
“我問他,那你會回來嗎?什麼時候會回來?他說,他也不知道,所以我決定等。”
池隨冬琥珀色的眼中倒映着甯汐柔的影子。
“等我解決了這裡所有的謎題,你就不得不回來了。”
他說。
甯汐柔沉默了半響,這次是吻上了他的唇。
這樣的話語讓她心裡無端墜了一寸,甯汐柔不知道這算不算觸動或感慨。
她隻是想讓池隨冬先閉嘴。
青竹之下,冰冷的蛇破土而出,纏繞着她的舌尖,瘋狂地試圖汲取那一點溫度。
甯汐柔不需要呼吸,卻依然在某個瞬間感到窒息。
在她的手掌覆蓋池隨冬脖頸的瞬間,青蛇溫順地停下,匍匐在地上,宣誓自己的忠誠。
“你現在解決了什麼?”
她擡手撫過依然帶着一點酥麻的唇瓣,問他。
“我的特殊身份卡是副本升級的關鍵,但是那個特殊任務是無法完成的。我估計沒辦法離開這個副本了。”
池隨冬的聲音中帶着還未褪去的熱意,仿佛他不是在宣告自己的死刑。
“什麼?”
甯汐柔的動作頓了一下。
“你看,”
池隨冬牽着甯汐柔的手,讓她看向懸挂在屋頂上的人皮。
“在我觸發了特殊身份卡任務之後,我的主線任務和其他玩家不一樣了,我的任務是:
[成為真正的傀儡師]。”
池隨冬說。
甯汐柔想起自己的新人副本。
她當時的主線任務,是:
[成為真正的領主]
那也是個不可能的任務。
因為對于“真正的領主”,這個定義過于寬泛,過于概述,以至于這個問題幾乎沒有錯誤答案。
沒有錯誤,也就無法産生正确。
但池隨冬的這個任務不一樣。
“領主”是一個權力名号,但“傀儡師”是一個職業,職業資格這樣的東西,必須有着明确的判定标準。
系統沒辦法在“什麼是真正的傀儡師”上面做文章。
那麼阻礙池隨冬的會是什麼?
“是什麼”如果不是這個任務的痛點,那麼任務無解的症結隻能是另一個。
“能夠教你成為真正的傀儡師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甯汐柔問。
“嗯。”
池隨冬點頭,看向被懸挂在房梁上的那張人皮。
“那就是向我發布任務的‘傀儡師’。他是個冒牌貨,是假的傀儡師,他自己沒有制作木偶傀儡的能力,他的所有名譽和榮光,都是從他的姐姐手裡偷過來的。”
說到這裡,池隨冬眼中浮現出一絲厭惡。
這是他第一次對除了甯汐柔之外的人表露出明顯的情緒。
“他隻是看到過他姐姐制作傀儡,記住了大緻的過程,所以可以嘴上糊弄人,但自己并不會做。他把這些告訴我之後,就自殺了。
他死之前說,他姐姐早就死在海裡了,沒人能教我成為真正的傀儡師了。讓我等着村長把我剝皮抽筋吧。”
池隨冬面無表情地說。
“所以,你先剝了他的皮,作為對他詛咒的回禮?”
甯汐柔問。
“……我沒有那麼無聊。”
池隨冬看着她的臉,沉默了半響,才搖頭說:
“我不會木雕,所以想試試能不能用人皮做傀儡的外型。”
盡管被宣判了死刑,但池隨冬并沒有放棄。
既然副本NPC不能教他成為傀儡師,他就自己闖。
木偶傀儡師做不成,萬一人皮傀儡師也算呢?
真有意思。
甯汐柔看着他那張無瑕的面孔,心裡想道。
她自然知道後來的結果,池隨冬最終還是闖出了自己的一條路,成為了真正的傀儡師。
而且不是人皮傀儡,他依然使用着木偶傀儡。
等等,如果假傀儡師已經死了,那麼這時候……
“芹秀蘭呢?”
甯汐柔突然問。
“從我們第一天一起進入神觀之後,我就沒見過她了。”
池隨冬顯然還記得芹秀蘭是誰,回憶了一下,很快回答道。
“我們得找到她。”
甯汐柔站起來,看了一眼被挂在牆上的人皮,神色沉靜。
“找到她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