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嫔見狀松了一口氣,輕輕撫着胸口,還好有四皇子劉茂幫着昶兒,要不然昶兒會向二皇子一樣,挨上五十闆子。
承道帝見他們二人落座後,一個眼神看向吳善輔,示意宴會繼續。
吳善輔會意,吩咐宮人們按照章程繼續進行接風宴。
皇後見承道帝回來,語氣不滿道:“陛下就這般輕輕放過了始作俑者嗎?陛下可要還我們穎州蔡氏一個公道啊!”
承道帝冷哼一聲,假笑着拉過皇後的手,睥睨道:“不過是小孩子不懂事,況且事情已經過去了,依朕看來就不必追究了。皇後可别失了一國之母的氣度。”
皇後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咬牙切齒地皮笑肉不笑道:“是,陛下所言極是。”
随後承道帝和皇後一同看向大殿内的歌舞。
六皇子劉贊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劉贊見歌舞開始,大殿氣氛又重新熱鬧起來,此時離席隻怕沒人會注意到他。
大哥哥劉元和大姐姐劉安在偏殿,隻怕大殿之上發生的這些大姐姐和大哥哥還不知情,于是劉贊便悄悄溜出大殿去了偏殿,他得去告訴他們。
雖然大殿内絲竹之聲不斷,但經過剛剛的插曲,五皇女劉甯總感覺氣氛有些壓抑,環顧四周,發現六弟劉贊不在座位上,這小子定是偷溜了。
劉甯擡頭看向上位,見父皇和皇後都在專心緻志地看着歌舞,同坐在她旁邊的溫嘉誠招呼一聲後,便也悄悄溜出大殿。
劉甯見有個人影往偏殿去了,猜着應該是六弟劉贊,便也跟在劉贊後面去了偏殿。
劉贊将大殿發生的這些從頭到尾地講給劉安和劉元二人聽,二人聽後皆是大驚。
“什麼?血書?萬民書?”
“四弟和七弟彈劾晉國公?”
“二弟被杖責幽禁?”
“怎麼最後是二弟受罰?”
劉安與劉元面面相觑,皆覺得不可思議。
劉安不安地在屋内踱步,細細思索後,決定還是得回正殿的接風宴上。萬一幾個弟弟沒輕沒重,再惹惱激怒了父皇,一來會損父皇聲譽,讓臣民以為父皇是個殘酷之人;二來有傷皇室顔面,讓臣民以為皇室子弟隻會自相殘殺。
劉安吩咐道:“小六,你随我我過去看看。”
“啊?”劉贊有些不情願,他趁着沒人注意才悄默聲兒地溜出宮宴,自然不願再回去。
英王劉元掙紮着起身道:“大姐姐,我也随你們過去看看吧。”
劉安按住劉元,心疼地拍着劉元的肩道:“你便在偏殿待着吧,我和小六去去就回。”
正在這時,挽袖端着湯藥,帶着皇後身邊的近侍推門進來,行禮道:“奴才拜見三位殿下,本無意攪擾殿下聊天,隻是英王殿下該喝藥了,奴才這才不得已進來。”說罷,挽袖端着藥碗呈到劉元面前。
劉元看見散發着苦味的烏黑湯藥,一臉嫌惡地别過頭去,繞過挽袖,輕掩着鼻子道:“這藥先放一放,待我回來再喝吧。”說罷,便忍不住輕咳兩聲。
劉安見弟弟劉元咳嗽又不肯喝藥,端起藥碗親自遞到劉元面前,道:“元弟,要我親自喂你喝下嗎?”
劉贊在旁邊看着掩嘴偷笑,平日裡看着很嚴厲的大哥哥,沒想到竟然不愛喝藥,真像個小孩似的。
劉元繞着劉安轉了一圈,無奈苦笑道:“大姐姐,我感覺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好多了,我看實在是不必再喝了。”
劉元先前就察覺到随着日複一日地喝藥,他的身體并不見好反而越來越拆,便不願喝藥。但這藥是皇後尋遍天下名醫為他尋來的,且每天都派人來監督他喝藥,因此劉元每天還是乖乖把藥喝盡。
但在迎四弟回來的路上,因蔡桐打碎了劉元熬藥的罐子,劉元停了幾天藥,卻明顯感覺到身體似有變好。劉元本就不願喝藥,如今發現不喝藥身體會變好,現下更不願意喝。
不過皇後的近侍就在旁邊看着他,如今又有大姐姐在一旁守着,隻怕躲不過了。
劉元見狀,隻得苦笑着将藥一飲而盡,将見底的藥碗展示給皇後的近侍、大姐姐劉安、挽袖看。
皇後的近侍看到英王劉元把藥喝幹淨,笑着道:“奴才這就去向娘娘複命,還望殿下不要太過操勞,多多休息。奴才先告退了。”說罷,便拜别衆人離開偏殿。
劉元待皇後的近侍走了有一會兒,一個劇烈咳嗽,将喝下的藥嘔出大半。
挽袖忙用手帕接住,眼神擔憂地驚呼道:“殿下!”
劉安和劉贊見狀也慌了神,忙攙扶着劉元倚到榻上。
劉安輕拍着劉元的後背,為劉元順氣。
劉元輕咳一聲,有力無氣道:“大姐姐,我沒事,你們先去正殿吧。”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能放心呢?”劉安語氣着急道。
偏殿内的他們幾人正為着英王劉元的身體狀況而擔憂,忽而聽到外面傳來:
“起駕——回宮——”
屋内劉安、劉元、劉贊相互對視一眼,眼中盡是疑惑。
劉安納悶道:“我記得宮宴要戌時結束,如今剛過酉正,怎麼早早就結束了?”
“我去看看。”劉贊說罷,大步流星推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