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聞泊川看到林遠忱的摸樣,心虛不已。
逗的有點過了,再逗就該要逗哭了。
“好。”聞泊川答應下來,選了幾張合照。他讓出位置,對林遠忱說,“你也選幾張。”
林遠忱抱着自己的外套,忍着滾燙的臉,靠過去。
房間狹小,他和聞泊川靠的有些近,林遠忱隐隐能感覺到身邊人的溫度,但出人意料,他沒有想象中的抵觸,反而覺得聞泊川衣服上的香水很好聞。
是木香混着薄荷的味道。
好像夏日樹蔭下,飄過的一陣清涼的風。
臉上的溫度又有升溫的趨勢,林遠忱匆匆點了兩張照片,借口去衛生間離開選片室。
聞泊川看着他逃跑的背影,輕笑出聲。
看來,他是一點也不記得。
“你們感情真好。”助理小姐忍不住感歎。
“嗯,他年紀小,比較害羞。”聞泊川垂下眼睛,“當時在學校就是這樣。”
“你們是同學嗎?”助理好奇的問道,他們的兩位顧客看起來有一些年齡差距,不像是同班同學的樣子。
聞泊川搖頭:“我比他大幾屆,畢業後才認識的。”
“哇,好有緣分。”助理收拾好電腦,笑着說,“那,祝二位新婚快樂。”
聞泊川:“謝謝。”
他這話說的不算是假話。
他的确是林遠忱的學長,他們兩人是從同一所高中畢業的,教他們的班主任老師還是同一個人。兩人也确實是畢業後才認識的,隻不過,聞泊川認識林遠忱早一些。
兩年前,聞泊川曾經回國參加了高中母校的150年校慶,和自己朋友一起去探望了當年的老師。
聞泊川高中最後一年過得并不如意,還沒上完,就被聞延正送進了精神病院。後來休學,出國,上一次見班主任的時候,居然已經是八年前的事了。
班主任如今已經是位時髦的old lady了,看到自己,眼中是止不住的驚喜。他走進班主任辦公室的時候,正好碰到一位班主任的畢業生離開。
那就是林遠忱。
他笑着對班主任揮揮手,路過自己時,從地上撿起了他掉落的袖扣。
“給。”林遠忱當時好像着急趕去哪裡一樣,東西放在他手心,腳步匆匆的便離開。落日的餘輝覆在他身上,未落下的笑意挂在他臉上,幹淨明媚的好像學校栽種的茉莉花。
說起來挺沒出息,但聞泊川那時的确心跳錯拍,呆在原地。後來因為這事,被班主任調侃了很久。
和他一起去學校的朋友就是陸遷,從班主任那裡出來後,陸遷問他要不要去要個微信。
聞泊川猶豫片刻,跟了上去。
隻不過,他還沒走下樓梯,就看到林遠忱同一位年輕的alpha并肩坐在小花園的長椅上。兩個人靠的很近,臉上帶着幸福的笑意。
聞泊川說不出自己當時是什麼感覺。
好像是釋然,也有點不甘,但最終這些情緒隻出現了不到十分鐘,就都化為了平靜。他沉默的離開,當晚就離開了甯城。
倒不是因為他沒開始的愛情,而是因為他找到了母親離世前後在聞延正手下工作的員工。
他當時回來,本身就不是為了談戀愛,所以剛開始,也沒覺得有什麼遺憾。
那一點心動,他原以為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可當陸遷在酒吧将林遠忱的照片交給自己的那一刻,聞泊川突然生出後悔的情緒。
手機電話第三次響起,聞泊川終于接起電話。
電話那邊是他的繼母,聞延正第三任妻子喬蓮的聲音。
“泊川,剛剛在忙嗎?”喬蓮聲音溫和,不着痕迹的試探。
“嗯,在忙,有什麼事?”聞泊川直接問道。
喬蓮像是聽不出他語氣中的疏離一般,溫柔道:“沒事,這周末是奶奶的生日宴,我怕你忘記。”
“我知道。”聞泊川道,“阿姨還有什麼事?”
“啊,”喬蓮那邊說,“沒别的事。泊川,你剛從國外過來,公司的事情不着急,先休息好再說。要是有什麼需要的,随時聯系我們,叫你二哥,你弟弟去幫忙都可以,别總一個人悶着。”
聞泊川沒有接話,他靜靜等着喬蓮接下來的話。
果不其然,喬蓮話鋒一轉。
“上次的事情是我和你爸爸考慮不周,沒問你身邊有沒有固定交往的對象。”喬蓮說,“要是有的話,正好周末帶過來給我們見見。爺爺奶奶年紀都大了,現在最關心的,就是你們這些小輩了,見一見也省着他們擔心。”
聞泊川輕嗤一聲,問:“要是沒有呢?”
“沒有也沒事,你還記得你秦清妹妹嗎?”喬蓮說,“你們小時候經常一起玩,她正好也讀完研,剛從國外回來。”
聞泊川直言道:“秦清不喜歡我這個性别,阿姨,這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喬蓮那邊頓了幾秒,身邊傳來兩聲咳嗽。
“幫我和我爸也說一聲,”聞泊川說,“我周末會回去。”
聞泊川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聞泊川的祖父母上了年紀,喜歡安靜,這幾年生日都是全家人一起吃個飯就算完,除了關系特别好的朋友,其他外客一概不見。
這次晚宴,說是慶生,實際上更像是一種權力更疊的信号。
聞泊川的祖父年過七十,實在是熬不住了。
他想給自己選一個合适的繼承人了。
這幾年,聞延正的表親相繼進入公司,被他的父親放在看似無用實則重要的職位上曆練,他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因此他格外重視這次晚宴,也格外的着急。
聞延正很急與讓聞泊川去表現。
隻是從他身體裡那個“系統”消失後,聞延正好似就徹底失去了曾經創業開工司的腦子和能力。
他絞盡腦汁,想要聞泊川讓老爺子高興高興,又不想聞泊川徹底失去控制壓到自己頭上,想要控制控制他。籌謀多時,到最後居然就想到一個結婚。
聞泊川覺得可笑。
他現在很期待周末的晚宴。
隻是,在晚宴之前,他還有些事情沒有做。
“什麼?”周五給聞思然上完課後,林遠忱聽到聞泊川說去買珠寶三個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聞泊川這是把自己當做芭比娃娃玩了是嗎?
他們昨天剛從商場買了足夠他穿三年的衣服,今天又要去買珠寶,如果不是他腦袋上挂着反派兩個字,林遠忱都要覺得這人是什麼變态控制狂。
買衣服,買鞋子,買珠寶。
錢多的沒地方花嗎?
合約還剩十一個月兩周合約還剩十一個月兩周……
林遠忱在心裡默念十遍,盡量冷靜的開口:“我不需要珠寶。”
“我們還沒有戒指。”聞泊川一句話就把林遠忱堵了回去,“我不想露餡。”
林遠忱立刻熄火,乖巧在副駕駛坐好。
他是個合格的合約戀人,為了他的報酬他的學費他必須是個合格的合約戀人。
“行。”林遠忱答應下來。
有了買衣服的陰影,林遠忱防止聞泊川超常的購物欲再次出現,剛一進店就主動看了一對鑽戒,詢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好看,我們日常帶什麼?”聞泊川問。
林遠忱眼神逐漸失去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