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泊川面色平靜。

“有什麼好吵？”他問。

“不知道，”陸遷說，“你們上次因為什麼事情吵起來的？”

聞泊川沒回答，隻說：“今天是去談生意，吵不起來。”

陸遷呵呵兩身，不予評價。

轎車停在市中心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前。

聞泊川和陸遷到的時候，會議廳内已經來了不少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聞泊川都在昨天的晚宴中見到。越過人群，聞泊川準确的找到了聞澤風和顧賀升。

三人目光交彙，顧賀升表情微頓，臉上露出些許的不悅，像是因為昨天的事情而憤怒。聞澤風倒是心态良好，還主動走過來和聞泊川打招呼。

“泊川，”他笑道，“你也來了。”

“嗯，”聞泊川說，“過來看看。”

“我沒想到你對全息遊戲感興趣。”聞澤風說。

聞泊川回答：“還行，主要是老爺子有這方面的意思，不是嗎？”

兩人相視一笑，隐下彼此眼中的情緒。

聞嶽山并非是對遊戲感興趣，他看重的，是全息遊戲所需配備的設備。甯城對此類項目的扶持力度很大，這兩年的重心明顯偏向新能源和智能科技設備。他想要翠山搭上這趟便車，順利完成轉型。

這就是他不把翠山交給聞延正的原因。

聞延正和聞泊川的母親孟憬曾經共同創立了正遠科技，主打智能家居。孟憬主要負責研發部，剩餘由聞延正負責。孟憬在世的時候，正遠科技每年都會推出新系列産品，舊産品也會定期對其智能系統進行更新。

那時候，聞嶽山的确動過将公司留給小兒子的心思。

隻不過，在孟憬去世後，聞延正獨攬大權，正遠靠着老本和孟憬留下的研發團隊繼續輝煌了幾年。後來，聞延正為了保證自己在公司的地位，開除了一些人，又在權力鬥争中擠走了一些人。五年内，原研發團隊基本上全部離開了正遠。

在他們離職後，聞延正快速組建了新的研發團隊，立刻推出了新的産品。新産品和原産品的智能系統不兼容，正遠内部能夠維護原産品的設計師也都離職了，顧客無法維修，隻能換新。

加之聞延正的新産品使用體驗還不如原産品，市面上的智能家居越來越多，品種豐富，價格更加實惠。久而久之，正遠科技便一年不如一年。

也正因如此，聞嶽山幾年觀察下來，放棄了聞延正。

聞泊川猜到推介會上遇到聞澤風和顧賀升，但這兩人湊到一起，的确有些超出他的預料。看着顧賀升走出會議廳，聞泊川跟了上去。

顧賀升家中和聞泊川家裡情況類似，如果他真的也想要涉足全息遊戲這個領域，為什麼突然放棄了靈狐科技？

顧賀升腳步匆匆，警惕異常，幾次停下來觀察情況。聞泊川覺察他狀态有異，一路跟了下去。

走到一個四下無人的走廊，顧賀升停下。他臉色清白，語氣中帶着壓不住的怒氣。

“林遠忱就是個替身而已，他能翻出什麼風浪，關鍵是那個反派。系統，給我調出他的信息。”

系統？

聞泊川聽到這兩個字，隻覺渾身汗毛炸立。他下意識的靠近兩步，屏息凝神，心跳如擂鼓。

兩分鐘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宿主，請稍安勿躁。當前系統檢測到劇情已出現偏離，将暫時停止劇情推進，該劇情點作廢，請宿主放平心态，等待下一次劇情點開啟。”

是這個聲音。

聞泊川下意識的握緊拳頭。

這就是十年前，他在聞延正身上聽到的聲音。這個“系統”，原來是從聞延正身上移到顧賀升身上了嗎？

怪不得，這些年來，他一直沒有發現。

顧賀升聽完，表情有一瞬間扭曲。

“我已經為這個劇情點努力了這麼久，馬上就要用全息項目拿到徹底進入顧氏了，現在劇情點作廢，我怎麼辦？”他問。

系統：“抱歉，宿主，如果不修正劇情的話，後期劇情便會嚴重偏離。我們隻能暫緩進程了。”

顧賀升在原地踱步，半晌，他問道：“為什麼會出現劇情偏離？”

“具體原因需要等待主系統的檢查，”系統說，“但根據初步掃描，此次劇情偏離是出現在替身和反派的劇情線，我會聯系替身的系統盡快修複。”

主系統？替身系統？

聞泊川皺起眉。

顧賀升的系統還有一個上級嗎？那個名叫主系統的東西，現在在哪裡？

還有，聞泊川低頭看向手機屏幕。

那次拍照後，聞泊川便将自己的手機屏保換成了林遠忱那張抱着花拍照的照片。

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

顧賀升說，林遠忱是替身。

替身身上也有系統。

他為什麼一點也沒察覺到。

是因為對方隐藏的好，還是他隻能聽到曾經在聞延正身上那個系統的聲音。

不對，不對。

聞泊川手微微發抖。

林遠忱身上怎麼會有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