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忱喜歡吃這種不是很甜但很香的小點心,但夏兆興林曉雅和夏子信都不喜歡,他們的口味相差其實很大,他們三個口味偏重,重油重辣這種林遠忱看着就不太吃得下的飯菜每天都會出現在他們家的餐桌上。
他從小到大在家吃的都不多,他曾經嘗試着給林曉雅說這件事,但林曉雅沒有放在心上,第二天家裡保姆做飯還是按照他們三個的口味來。後來他索性就不提了,每天早中午都去學校吃飯。
住到聞泊川家裡後,林遠忱也想過這個問題,如果他們生活習慣差異太大,會不會都不舒服。但事實是,他多慮了,自從第一次一起吃飯,他打包回來蛋撻以後,家裡永遠會存着小點心和林遠忱喜歡吃的水果。
他也沒在家裡看到過猕猴桃。
出門在外,還會記得給自己這個合約戀人帶禮物。
林遠忱肚子不争氣的叫了一聲。
他餓了,他現在想吃聞泊川上次在家做的宮保蝦仁,清炒筍尖,還想喝鲫魚湯海鮮粥,草莓糖葫蘆和栗子蛋糕。
林遠忱低下頭,伸手在盒子裡摸了摸,他想找張能寫字的紙,然後讓護士帶出去幫他交給聞泊川。
翻了翻,林遠忱沒找到收據,倒是摸出一張便簽。
那像是聞泊川匆匆忙忙從醫院扯下來的,字寫的有點飛。
他說:“沒事了,我在外面等你,别害怕。”
林遠忱盯着那張紙看了很久,慢慢抱着點心盒子挪回了床上。
……
“他吃了兩塊點心,然後就去睡覺了,信息素水平依舊不正常,但鑒于是受傷情況還在發熱期,再等等吧。”主治醫生對熬了半個晚上的聞泊川說,“正常情況下,omega的信息素水平會在發熱期開始後12小時達到峰值,随後會快速下降,大概在36小時後就會恢複到正常水平。”
“如果持續36小時後還沒有恢複,我們會考慮腺體損傷或系統機能損傷,”她說,“他目前情況還算穩定,家屬回去收拾一下吧,幫他帶點換洗衣物洗漱用品,再帶雙拖鞋。”
聞泊川點頭起身。
林遠忱的同學被他叫司機送回家了,學校老師過來看過,警方那邊也來看了一次,說想要做個筆錄。但鑒于林遠忱的狀态,這些事情都隻能延後。
此時時間已經接近淩晨,醫院走廊裡安靜下來,病房外隻剩下聞泊川和夏兆興林曉雅。聽到醫生說的話,林曉雅應聲,轉身對夏兆興說:“快去準備,一會兒咱們給他送過來。”
聞泊川自從和主治醫生聊完,臉色就一直不太好,夏兆興打量着他的神色,無暇顧及妻子的要求,含糊的“嗯”了一聲,反而是追上聞泊川搭話:“聞總,這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小忱他這邊有情況的話,我再通知你。”
聞泊川沒有回答,他停下腳步,神色淡漠的看過去。
夏兆興被他看的一愣,心裡升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腺體上的傷是怎麼弄的?”聞泊川直白的問。
夏兆興的心裡一沉。
“這,”他有些尴尬的笑笑,試圖将這件事混過去,“兄弟倆打鬧,不小心碰的,這就是個意外。聞總,你放心,我們當時查了他的腺體功能,是完全沒受影響的。這次的事情,呃,醫生也說可以修複……”
聞泊川沒耐心聽夏兆興含糊,再次問道:“林遠忱腺體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夏兆興心下一凜,明白聞泊川這是要追究了。
他不見得對林遠忱有多大的感情,夏兆興常和他們這種人打交道,自覺心裡明白的很。那些看似光鮮恩愛的家庭,私底下分居各玩各的,這種事有的是。
聞泊川倒不一定是在乎林遠忱,他這樣從小順遂到大,事事在掌控範圍内的人,更反感的,也許是他們對這件事的隐瞞。
再加上夏兆興打聽到聞泊川進過一次精神病院,他不想也不敢和這樣的人争執,于是盡量将整件事用更平緩的理由解釋出來。
“嗨,這家裡兩個孩子,難免有鬧矛盾的時候,”夏兆興說,“我們也是一個沒看住,他倆就去天台上打架了,子信他沒輕沒重,推了小忱一下。”
聞泊川冷笑道:“推了一下?”
“他腺體上封了五針,考完高考以後,住了将近一個月的院,”聞泊川問,“這是小打小鬧?”
夏兆興愣了下,責怪的看向林曉雅。林遠忱縫了幾針,住了多久的院,這些細節的事情,聞泊川能從哪裡知道。
林曉雅心虛的挪開目光,她小聲說:“醫生非問我。”
“你那時候過去幹什麼!”夏兆興責備道,說完,他收斂臉上的怒意,強笑着對聞泊川解釋,“是,肯定得住院看看情況。”
聞泊川不再多言,他知道夏兆興不會讓他那個兒子受一點委屈,所以,林遠忱有沒有陰影,有沒有被公正的對待,他根本不在乎。
他受到的傷害,自然也沒有人在乎。
他閉了閉眼,随後看向夏兆興。
“最晚下周,”他說,“帶夏子信過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