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宣明希從他手裡拿過手機。
“是我。”她說,“我們下午五點剛過從商場出來,我五點半到家,收拾了一下過來的。他還沒去接你嗎?”
聞泊川說了什麼。
宣明希想了想:“他說要去買點小蛋糕,是不是耽擱了?”
聞泊川搖頭。
林遠忱最喜歡的那家甜品店離公司不遠,就算是排隊也耽誤不了這麼久。但他還是抓起外套,去了甜品店附近。聞泊川在店内沒找到林遠忱,外面也沒找到他的車。
聞泊川站在路邊,恐慌如潮水般淹沒了他,電話那邊陸遷和宣明希的聲音都變得遙遠。
“我給林老師打電話,他沒接,剛問了公司,他沒回去。”宣明希問,“要不回家看下,他今天給大鼓買了項圈和一堆東西,會不會是先放回家了?”
聞泊川直接否定:“他不會,他知道我在等他。”
聞泊川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正要轉身會甜品店,問問店員是否對林遠忱有印象,能不能幫他調下監控,腳下突然踢到了什麼。
他低下頭,呼吸幾乎停滞。
那是林遠忱的手機鍊。
他不會認錯,那條手機鍊上有兩條小魚,大錘特别喜歡撲它,林遠忱雖然抱怨,但到底沒有換掉。他蹲下身,看到手機鍊好像是以一種不正常的狀态被扯斷。聞泊川蹲下身,将視線降低,在不遠處的車底找到了林遠忱的手機。
……
“怎麼還沒來,不說好七點到的嗎?”
“再等等。”
一男一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語氣中帶着難以忽略的焦急。三月的甯城還是冷的,他們說話的氣體在空氣中凝結成白色的水霧,逐漸飄遠。
在兩人身後的廢棄倉庫内,一輛白色轎車被灰色的擋風布遮罩住。但車輛熄火,沒有暖氣,車内的溫度還在不斷的降低。後座上的身影猛地抖動一下,艱難的睜開眼睛。
頭上傳來難以忽視的疼痛,痛的林遠忱倒吸一口冷氣。
“再給大師打個電話,”他隐約聽到夏兆興的聲音,“我怕再等下去,聞泊川就該察覺到不對勁,該找過來了。”
“他得找過來,”林曉雅的聲音響起,她沒有了以往的低三下四和溫和,語氣冰冷,林遠忱還聽到了打火機響起的聲音,“這是顧總的要求。”
夏兆興沒再開口,他像是被凍的受不了,狠狠的跺跺腳。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該早處理掉他的。”
“後悔了?”林曉雅冷笑一聲,“他十八歲那年,我有沒有提醒過你,我說大師說過,換運要想成功,一定要在本體十八歲後十九歲前處理掉。你為了和顧家攀關系,非說沒有事。”
夏兆興的語氣帶上煩躁:“我怎麼知道真的會反噬,我以為,我以為他就是個……”
“就是個騙人的神棍?”林曉雅不屑道,“我問你,自從把他抱來,咱們家是不是就好起來了,生意順了,孩子也懷上了。這大師當時還是你找的,夏兆興,是你害了我們的子信。”
夏兆興。
林遠忱頭腦昏沉,胃裡一陣陣的犯惡心。
他是要去接聞泊川的。
送完宣明希,他突發奇想,決定買個小蛋糕,就當是為了慶祝大鼓第一次出門。
狗狗烘焙離他和聞泊川的家更近一點,但人人吃的小蛋糕點就在附近,林遠忱在甜品店前停下車。當他拎着小蛋糕出門時,忽然看到自己車前蹲着一個人。
是林曉雅。
林遠忱和聞泊川的婚禮沒有請林曉雅和夏兆興,他們已經有一年多沒見了。看到林曉雅,林遠忱有些意外。
林曉雅沒再畫着精緻的妝容,渾身上下沒有一件名牌,看上去落魄憔悴。她常年維持的指甲也被剪的幹淨,沒再有任何一點美甲。
她擡起眼,眼神疲憊。
“忱忱,”她看着林遠忱,叫出這個稱呼後,勾出一絲倉促的笑,說,“能聊聊嗎?”
像是害怕林遠忱拒絕,她立刻補充:“就在這說就行,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
林遠忱點頭,他對林曉雅的變化實在意外,于是問道:“怎麼了?”
“你爸病了。”林曉雅捂住臉,“現在還在住院,你弟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