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沒有欺騙您。”
葡萄垂死掙紮,“我們真的不太相熟……”
不熟何嘗不是一種不認識呢。
小姑娘說這句話的時候,全然沒有注意到長身玉立在大堂的青年面色沉下。
蘭序垂下眼簾,長長的眼睫遮蓋着他的目光,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難以揣測他此時的想法。
隻是。
他藏在衣袖中的手掌不由握緊,她竟是已經将他們的關系列為不相熟了麼。
旁人沒有注意到,但謝樓注意到了。
他在心底冷笑。
她年歲不大,倒是愛狡辯得很。
事到如今,還要在他的面前死死咬定她與蘭序的關系陌生得很,蘭序那個神态像是與她不相熟的嗎?
還在撒謊。
謝樓的手掌從後脖頸襲上她的小腦袋,她毛發柔順,青年掌心很是溫柔的摩挲。
葡萄發顫。
溫柔這個詞就和他不搭邊。
他越是溫柔平靜,她莫名就越是害怕,“殿下……”
她想要求饒,隻是剛剛開了個口子,就被他無情的打斷了。
青年目光有些責備,溫柔的說道,“你這樣成何體統,蘭序公子還在這裡。怎可當面與孤撒嬌,他等下又該說你不規矩了。”
“乖,”青年的掌心從小姑娘的腦袋抽出,那雙狹長的黑眸卻還盯着她,說道:“去書房等孤。”
葡萄顫栗。
她本能感覺到不詳的預感,她想要逃避,可是心底的直覺告訴如果逃避隻會更慘。
嗚。
小姑娘頓時有些自閉。
她乖順的起身離開,從一襲白衣青年的身邊擦肩而過時,兩人都是默契的别開了目光,仿佛真正不相熟的兩個陌路人一般。
葡萄其實從未想過她會與他再度相逢。
認識蘭序隻是一個非常意外的意外。
幼時的蘭序體質非常病弱,出行都要靠輪椅。
葡萄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的輪椅被卡在離莊子非常偏遠的泥濘中,身邊沒有任何一個下人。
他潔白昂貴的衣裳都被濺上了下雨天過後路上的泥巴團,在潔白的衣裳上格外顯眼。
他掙紮着想要将輪椅從路縫和泥濘中拽出,可是以他的力道根本就是不可能。
發覺她的腳步聲時,他的目光狼狽的别開頭。
好可憐的小哥哥啊。
這是葡萄心裡的第一個想法。
如果不是遇上貪玩的她非要跑這麼遠來捉迷藏,他不知道還要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