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消失三日終于回到府内,一回來便與江硯珩進了書房,沒過一個時辰又匆匆出了府。
紀甯萱眼下烏青更重,坐在房内,望着祖父送她的劍發呆,腦中不斷想着昨日發生的事,心中的無力感将她的唇線壓得直直的。
一切都說得通了,為何那日她們去香月樓會如此巧合,極有可能是陸宜與人提前通了氣。
江硯珩又斷言說京中善堂有問題,冥冥中她總覺得這些事有聯系,善堂,大理寺,洛雲觀。
可她終歸能力有限,陸伯伯又被脅迫,她又該如何做?
紀甯萱不由長長歎了口氣,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她以為是落雪端來了甜湯,托着腮說道:“落雪,你覺得我去劫獄有可能嗎?”
江硯珩意外她會有這麼大膽的想法,忍俊不禁,順着她的話說:“那夫人可要記得帶上我。”
紀甯萱扭臉,沒想到是江硯珩,站起身扶他坐下。
她現在幾乎形成了習慣,看到江硯珩就去牽他的手,畢竟他的眼因自己而傷,陛下又要他和自己一起查案,約莫耽誤了許多事。
紀甯萱一直心懷愧疚,查案這等事她總歸是不擅長的,眼下她隻希望江硯珩的眼睛快些好起來,事情說不定會出現轉機。
“我開玩笑的,夫君莫要放在心上。”
“夫人都想到去劫獄了,看來是我不得夫人信任,才讓夫人想到這窮途末路的法子。”
江硯珩總是一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模樣,還有心情同她開玩笑,導緻紀甯萱總有一種錯覺,覺得這件事并不緊急且一定會解決。
但又轉念一想,就算解決不了,掉頭的人也是自己。
景王府冒着聖上震怒的風險,将她護下,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是她非要進宮面聖,一口應下查案之事,就算最後真的出了事,也怪不到人家身上。
江硯珩面上帶着淡淡的笑,遞給紀甯萱一張紙條,是方才喬裝打扮的陸青汐送來的,紀甯萱訝然,汐汐辦事效率好高。
紀甯萱展開紙條一看,紙條上寫着五個字:“興和長公主。”
興和長公主,乃皇後膝下第一位公主,當時紀甯萱年幼,隻記得興和長公主不知犯了何事,被罰永久關禁在公主别院。
“怎麼會是長公主?”
江硯珩壓低了聲音,“這事不光彩,我們需小聲讨論。”
紀甯萱明白,連忙坐到了他身側,江硯珩的聲線溫和,娓娓訴說着久遠的往事。
興和長公主是皇帝的第一個孩子,頗得皇帝與皇後寵愛,可謂是萬千恩寵下長大的。
盛寵嬌養的公主性子嬌縱,外出貪玩遇到一個青年,那青年身姿挺拔如松,生得一副好面孔,興和對青年一見傾心,非他不嫁。
青年無父無母,孑然一身,皇帝再寵長公主,也不能容忍一朝公主低嫁,興和一氣之下,與那青年私相授受,失了清白之身,還懷了那人孩子。
皇帝勃然大怒,一怒之下殺了那青年,關了興和禁閉,永禁公主别院,後公主誕下一子,被太醫診斷天生心脈弱,藥石無醫,活不過十三歲。
紀甯萱蹙起柳眉,氣道:“若那男子真心喜歡長公主,如何會與她婚前私通,置長公主于何地,分明不是個好東西。”
誰說不是呢,皇帝皇後都看明白了這點,唯獨陷入愛情的長公主看不清,還徹底決裂了與皇帝皇後的感情。
“可是,這和我們查的案子有關系嗎?”
江硯珩側過臉,從窗棂爬進來的陽光正好照在男子側臉,在紀甯萱的角度來看,柔光完美地勾勒出男子的側臉輪廓,俊美的眉眼,看得她晃了神。
紀甯萱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人,清冷的香氣繞着她的鼻尖,直直鑽進那肺腑之中,勾得人心癢。
江硯珩眯起鳳眼,不緊不慢道:“今年便是那孩子出生的第十三年。”
紀甯萱呼吸一滞,不由睜大了眼睛。
江硯珩又湊近了些,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紀甯萱耳側:“再告訴夫人一個秘密,長公主别院,有暗道。”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紀甯萱震驚了三次。
落雪端來銀耳雪梨湯,一進門便看見夫妻兩人貼的極近,那姿勢就像是江硯珩在親吻紀甯萱。
落雪想喊人的聲音卡在嗓子眼,忙不疊退出去,又有另一道洪亮的聲音隔老遠就傳來,“萱姐姐!這藥不對勁!”
聽到聲音,紀甯萱忙與江硯珩拉開了距離,雪翎邁着大步跑過來,一口氣說了許多:“那藥不是普通的壯陽藥,這藥吃了會使人體力大增,異常興奮,但是吃多了會使人上瘾,食多了便會暴斃而亡。”
“什麼藥?”江硯珩問。
紀甯萱:“就是今日我從濟世堂買來的藥。”
江硯珩臉色一僵,驟然明白過來,所以說他身體好是指那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