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走過時,面色不悅地責怪書童:“豈可胡言,回去自領十五戒尺。”
紀甯萱收回視線,雪翎小跑過來,嗓音洪亮:“萱姐姐,這說書先生講的可太好了,您和世子的愛情簡直變成了一出英雄救美的佳話,那些姑娘們好羨慕呢。”
剛走過去的男子卻是腳步狠狠一滞,轉過身子看向紀甯萱,擰起了眉頭,他呆愣的瞬間,紀甯萱已走出瓊華樓,雪翎繪聲繪色地複述着世子和世子妃的愛情佳話。
紀甯萱越聽越離譜,編的有鼻子有眼的,還說世子早對世子妃傾心已久,好似他們真是一對神仙眷侶,外界之言果真不可輕信。
“我還聽見有姑娘争執世子和葉府公子誰更好呢,最後是世子更勝一籌。”
“姐姐和落雪猜猜,勝在哪裡?”
紀甯萱提着裙擺上了馬車,讓落雪和雪翎上來說話,“勝在長相,還是會武功?”
對于昔日的未婚夫,紀甯萱無甚印象,她也不好奇,唯一了解的還是聽祖父告訴她的,葉府公子出身簪纓世家,是太傅之子,滿腹經綸,通古博今。
在世人眼中,論起風度翩翩,謙謙君子,這位與江硯珩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不會武就是了,她大概能猜到葉府公子不習武的原因。
落雪自信滿滿:“我猜肯定是勝在世子娶了小姐這方面。”
愛情故事,姑娘們争論的定是愛情。
“落雪猜對了,獎勵一顆補藥丸。”雪翎從随身的小挎包裡掏出一個瓷白色的瓶子,倒出了幾粒棕色藥丸。
“我聽那兩個姑娘說葉府公子薄情寡義,轉頭就和别人定了親,世子卻在危難之際,迎娶姐姐進府,光看這份情,那也是世子勝。”
聽到世子勝的理由,紀甯萱哭笑不得,“我倒是成香饽饽了?”
落雪和雪翎一左一右抱着紀甯萱,一個比一個會說:“那當然了,夫人在我們這裡可搶手了。”
雪翎傻笑:“姐姐身上香香的,可惜都讓世子抱着睡了,我也想抱着姐姐睡。”
紀甯萱嗔她一眼:“亂說什麼?”
雪翎反駁道:“我沒說錯啊,幼時我爹娘就是整天膩膩歪歪,姐姐和世子同榻而眠,夫妻之間不抱着睡,難不成把床劈兩半,分床睡啊?”
“對了萱姐姐,若是惹世子生氣,你親他一下就好了,我娘就經常這樣做,被我偷偷看見了。”雪翎捂着臉偷笑,指縫間露出一雙滿含促狹的眼睛。
紀甯萱滿面羞赧,敲她額頭:“那不一樣,吃你的藥丸吧。”
說話間,馬車到了曙光司,尤钰恰好在這時出來,伸了個懶腰,熟稔地打招呼道:“嫂嫂來的真準時,硯珩交代一些事情,一會兒就出來。”
尤蓉蓉撅着嘴跟在他身側,一臉不服氣,仍是一副敵視紀甯萱的模樣。
尤钰把人拉到一旁,低聲訓她,隻是距離隔的不遠,紀甯萱聽的很是清楚。
“曙光司是你能随便來的地方嗎,京城這麼大,哪裡不能玩,偏要跑到這裡來?”
尤蓉蓉掐着腰:“如何不能來?硯珩哥哥在這裡,我就是要來。”這句話聲量很高,仿佛故意說給人聽的。
“你啊你,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嗎?回馬車上去,以後再亂跑,小心老頭把你關起來。”
“我要回去告訴爹爹,你喊他老頭,看爹爹罰誰。”
尤蓉蓉哼一聲,氣呼呼地回到馬車上,又從馬車裡掀簾子探出頭來,“哥哥自己走回去吧。”
看着兄妹倆的互動,紀甯萱笑起來,心頭劃過悲傷,若哥哥還在,她許是也能這般任性,也不至于現在想破頭,給人回謝禮。
尤府馬車剛走,江硯珩緩步走來,習慣使然,紀甯萱上前握住他的手。
江硯珩看了一眼還沒走遠的馬車,又看了一眼紀甯萱,“何時來的?怎麼不進去?”
紀甯萱:“剛到就碰見尤小侯爺了,就沒進去。”
尤钰見狀,發出抑揚頓挫的聲音,連帶着拐了好幾個彎,“哎呦。”
江硯珩瞥他一眼,微微一笑:“後日洛雲觀,你也一起去。”
尤钰止住戲谑的表情,“我去幹什麼?”
“替你求門姻緣,免得你孤獨終老。”江硯珩笑道。
尤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