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出口，手機裡一時安靜，沈時清雙肘撐在腿上，頭逐漸越垂越低，半晌後他主動低聲道歉：“對不起。”

沈戀坐在椅子上，沒有生氣，隻是很疑惑，“你說陳焱有男朋友？”

沈時清擡頭，“是。”

“她親口跟你說的？”

沈時清不知道她為什麼糾結這個問題，他隻是道：“我看到了。”

“看到什麼？”

片刻安靜，沈時清平靜開口：“擁抱，親吻。”

“......”

沈時清道：“别去找她，她不想說就不說，我挂了。”說完他直接挂了電話。

電話被挂斷，沈戀傻在了椅子上。

一直過了很久，沈戀起身從椅子上起來。

她在辦公室裡轉了兩圈，難得有點焦躁。

好一會，她給陳焱發消息：【我先跟你道個歉，對不起，我剛聯系我哥了。】

陳焱沒有立刻回。

沈戀又發了一條，【但是你也得跟我道個歉，我們的關系，你交男朋友不告訴我。】

陳焱是十幾分鐘後才看到消息的。

看到消息她就是一愣，好半晌過去，陳焱回複：【沒有男朋友。】

沈戀像是一直等在手機前，她很快把電話打過來。

陳焱接通，沈戀上來就道：“對不起。”

她先發制人，陳焱無奈笑了笑，“我沒生氣。”

“那我要先生氣了，你們到底怎麼回事，你們誰撒謊騙我了？”沈戀接着就道，聲音裡有點無奈。

她想說沈時清看起來并不是不喜歡陳焱的樣子，陳焱明明也很喜歡沈時清，怎麼就能弄成這樣。

陳焱抿了下唇，“都沒撒謊。”

“嗯？”

“他一直以為我有男朋友。”

“......”

“我沒告訴他我沒有男朋友。”

“.........”

好幾秒過去，沈戀出聲：“可是他說他看到你跟你男朋友擁抱，還親吻了。”

“我不知道他怎麼看的，他以為裴钺是我男朋友。”

沈戀努力消化，“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陳焱垂眸，好一會她才開口：“最開始是沒想好所以沒急着說，後來我想說的，但是發現說不說已經不重要了，我們...不合适。”

沈戀還沒開口，陳焱又道：“是我的問題。”

“他肯定也有問題。”

陳焱笑了笑，笑着笑着她嘴角又慢慢收斂，她道：“我的問題更大一點，我故意吊着他，沒解釋過，想看看他有多喜歡我......”

“他......”喜歡你的。

沈戀先開口，才說了一個字，陳焱已經道：“我知道他喜歡我，但是他可能沒那麼喜歡我吧，我的要求太高了，他達不到的，與其這樣在一起，後面還要分開......”陳焱手無意識捏着毛巾，“就...算了吧。”

沈戀沉默許久，說：“真的不再試試嗎？”

陳焱不知不覺眼眶泛紅，聲音卻很平靜，“戀戀，我很害怕，我怕他變心，怕他動不動就翻臉，我怕浪費他的時間，怕到最後沒有結果......”

“你不相信他。”沈戀一語中的。

陳焱眼前一片模糊，眼淚終于輕輕掉下來，在褲子上暈出一片痕迹，她發現自己最近情緒很不穩定，很愛哭，眼淚一滴接一滴，痕迹越變越大，陳焱終于出聲：“沒有人能受得了我的，就...不耽誤他的時間了。”

電話挂斷前，沈戀說了一句，“哎，我怎麼不是個男的呢。”

陳焱被她逗笑，沈戀也笑了笑，說：“沒關系，不行我們兩個一起打光棍，以後一起養老。”

陳焱笑着點頭，“好。”

電話挂斷時陳焱還是笑着的，可電話挂斷後，陳焱嘴角的笑立刻沒有了，她最近在有意轉移注意力，調整自己的狀态，她發現她狀态不太好，她在陳奶奶和林姨面前看起來跟往常一樣，但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突然發呆，之前很愛看的綜藝也看不進去。

她提不起勁，她還是總是會想到他。

這樣很不好。

她知道，她在努力去調整。

深呼吸了幾口氣，陳焱起身去衛生間吹頭發，可是低頭洗臉的時候情緒還是一瞬失控。

陳焱閉上眼，咬緊牙沒有出聲，任由眼淚混着水一起流下來。

沒有人能受得了她的，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的脾氣，他又怎麼可能受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