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很直接,也很尖銳,它觸及了林雨薇内心深處。
“你該不會不知道什麼是愛吧?”黎彩瓊笑得有些詭異,仿佛要将自己對愛的理解強加給林雨薇,“愛就是随時随地想要分享看到的一切,短暫不見就想和他做A。愛會讓我們給對方賦予魅力,産生濾鏡,甘願為他生兒育女。”
林雨薇沒有聽她的解釋,她當然懂什麼是愛。
“你會從前的他嗎?”黎彩瓊微微自言自語說道:“是不是跟你結婚後的他才比現在有魅力,讓我癡迷那麼多年。我真的很喜歡看他抱着你貼在牆上深吻的樣子,然後摟着你的腰上下晃動的魅力。”
林雨薇感覺她越說越離譜,像個變态。“你不應該去化療,該去看心理醫生吧。”
黎彩瓊毫不在意的說道:“我都快死了,還在乎這個嗎?你們做起來不注意,門都沒鎖,樓下多少人。我的性癖和别人不一樣,他的魅力僅限跟你在一起時。”
行吧,随便。
從前的爛人,見不了就成癡情好男人了。
有一句是對的,喜歡一個人就會賦魅,看到自己愛的人和别人做都感覺太有魅力了,魅到家了。
黎彩瓊的手機響了,是她的醫生打來的。她看了一眼手機,“我還想再去吃一次海鮮慶祝下呢。”
黎彩瓊在即将離開的那一刻,有些感歎的說道:“我以前特别怕死,第一次檢查出來時,我的腿都是軟的。醫生告訴我,最多還有兩年時間。那時候,我每天都沉浸在痛苦之中,随時都想自殺。那段時間對你們之間的感情糾葛,我早已失去了興趣。當我知道你們離婚時,我不知道是應該感到可惜,還是應該開心。畢竟,沒有哪個女人還能讓他那麼賣力。不過,現在我終于解脫了。你不愛他,我就開心;如果你愛他,他卻不愛你,那我可能病都好了。”
林雨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真的嗎?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誰都不知道的秘密。”
她今天那麼無所畏懼說那麼多,而且是個要死的人,說一下沒有什麼。
黎彩瓊好奇地湊近。
這件事她深藏在心裡很久,都不曾拿出來。
林雨薇深吸一口氣,慢慢的說道:“從巴黎回來,我是真的好想跟他在一起。可是他厭倦了,每天都在逼着我說出‘離婚’兩個字,我開口後,他立刻答應了。”
所以産生恨意,恨似乎比愛更濃烈,延續很久,直到死之前感覺自己終于走出來,能擁抱新生活,卻沒想到戛然而止。
黎彩瓊先是一驚,然後笑道,似乎覺得這并不是什麼秘密:“作為兒媳婦你公公生病,你大嫂都從國外回來,你呢?他為什麼要喜歡你?”
林雨薇捋起袖子,本來是想讓她看曾經胳膊上一刀刀傷口,但現在光潔潤滑,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她知道,哪怕是大姐估計都想責怪而沒說出口,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會了解她當時的處境和難過寂寞。
女兒拯救了她。
林雨薇不再多說,其實她的秘密對于“情敵”來說如同草菅,根本不值得一提。
黎彩瓊說道:“不過,我還是很開心的,說不定能多活兩年。”
林雨薇不在意這個,隻說:“我希望你能保密。”
“當然。”黎彩瓊很爽快地答應了,“我可不想你跟他在一起。”
林雨薇起身,沒有再和她對話。
她走了很遠,看到黎彩瓊追了過來,并且很随意的把帽子去掉,“林雨薇,我也有一個秘密告訴你。”
林雨薇雙手交疊在胸前并不是很想聽。
她伏在她耳邊說道:“那枚胸針是李熙明自己的,不是别人。”
說完,她便戴上帽子,邁着歡快的步伐離開了。
林雨薇望着黎彩瓊遠去的背影,擡頭望向天空,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她的臉上,帶來一絲溫暖。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将心中的情緒平複。她知道,無論過去如何,生活總要繼續。
回國後,大姐說,媽媽想移民。
媽媽要做的事,她是沒有資格要求的,就如同現在,她要離開并不是來和自己商量,而是通知,這些事和大姐商議下就足夠了。
林雨薇沒說什麼,出國也好,遠離那段母子和父親,從此再也沒有瓜葛。
阿公身體好了很多,他舍不得女兒,卻沒有辦法阻擋。
默認。
有時候,她真的和媽媽很像很像,做事的方式都一模一樣,絲毫不顧及别人是否傷心願意。